黑霧麵無表情，根本不理會章一的話，逼近的霧氣隱約凝聚成一隻手的模樣，掐住了他的脖子。
章一雙腳離地，頓時無法出聲。
這狀況讓文越措不及防，他觸碰不霧氣，無法將章一弄下來。
他很識趣，放低姿態：“我們沒有惡意，確實是無意間來的……”
章一臉色漲紅，窒息的感覺讓他雙手微微抽搐，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再這繼續下去，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
未眠輕輕扯了扯黑霧的衣袖：“阿藤……”
黑霧不為動，未眠又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
蜘蛛剛才遛的那快，應該沒有受傷，許隻是不小心撞見。
這樹林就這大，新類碰怪物，怎可能心平氣地與對方共處。
黑霧反手牽住未眠，霧氣一鬆，散在空氣中。
章一狼狽地跌倒在地，他滿眼驚懼之色，剛才的那點怒火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追著蜘蛛了頭，竟一時忘了未眠身邊的這男，絕不是尋常類。
文越將他扶來，眼神示意他先回去。
章一遲疑片刻，對未眠與黑霧兩說了聲“抱歉”，捂著脖頸匆匆離去，不再管剛才的蜘蛛了。
他不知道，文越卻是能感應的，蜘蛛一路逃來，躲了未眠的身後，又藏進了奇特的透明物質裡。
色雖暗，那大一隻怪物靠近，未眠兩不可能看不見無動於衷。
並且黑霧的舉動，像在護著怪物。
唯一的可能性，這兩認識那隻蜘蛛……
文越在這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他語氣複雜道：“原來你不願意與我們同行……是這原因。”
他估計已猜了什，未眠往黑霧身邊靠，試圖擋住文越看向後方的視線。
黑霧放了章一，可不代表未眠當作什都沒有生。
他蜘蛛相處這久，除了巢湧那次，沒見它如此慌慌張張，被追趕時不知有多害怕。
未眠語氣僵硬：“這裡沒有怪物……你回去吧。”
文越悄悄打量黑霧的臉色，大著膽子半蹲下來，望向蜘蛛藏匿的位置露出一帶有歉意的笑容：“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家主就在這裡……沒受傷吧？”
蜘蛛沒有受傷，它知道這類是在自己說話，好像還挺友好的。
而且剛剛追著它攻擊的是章一，於是它忍不住探頭出來，對文越的視線：“嗚……”
蜘蛛就這毫無防備地出現在文越眼前，未眠根本來不及阻止，慌忙蹲下來將它護住：“它吃素，不會攻擊的……”
哪怕有黑霧在，蜘蛛不可能出事，未眠不願讓文越覺得它是什可怕的怪物。
未眠的反應更加確定了文越的猜測，他繼續道：“嗯，之前是我們誤會了，還以為它是這附近遊蕩的怪物，它沒事就好……”
像綠齒獸一類溫順不會主動攻擊類的怪物自然有不少，文越並不奇怪這一點。
但未眠蜘蛛的關係，明顯不同尋常。
文越把探究好奇都藏了來，說著站身：“我們在樹林裡休息，就在另一側。”
他隨後又說了幾句彆的，比如他們這巧又能再次碰，並承諾回去之後向其他解釋蜘蛛的存在。
如果未眠不願意，他可以不說。
都已被現了，未眠低著頭：“都行……”
文越離開後，蜘蛛整繭裡鑽出來，未眠立刻查看它周身：“你沒事吧？”
蜘蛛搖頭，在原地轉了圈，示意自己毫無損，枯枝蟲見了跳它的頭頂，跟著轉圈。
這一出，未眠已睡不著了。
他重新回休息的樹下，手裡揪著地的雜草：“被現了好……不用再藏著掖著……”
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再遇幾次，提早說開了總是好的，並且文越沒有排斥蜘蛛的模樣。
黑霧就在他身邊，伸手將他撈來抱好：“不困了？”
未眠含糊地應了一聲，看著黑霧突然問道：“文越他們見你，怎都不問你是誰？”
他那時就隱約覺得不對勁，隻是沒空細想。
自己一直獨自一，僅隔了一時間身邊就出現了彆，就算打招呼，該問一句？
而文越章一的態度就好像……見黑霧似的。
可是黑霧昨晚才凝聚出真實的軀體，或者……因為他這張臉？
未眠神色漸漸嚴肅，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碰了一下黑霧的臉頰：“你的臉，是自己的，還是……照著彆……”
黑霧抓住了他的指尖握在手裡，抬眸：“你不喜歡？”
這措不及防的一句話，未眠耳根一下子泛紅，表情崩不住。
他低頭掩飾自己的慌亂：“我……”
黑霧卻捏他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又問了一遍：“不喜歡？”
未眠眼神躲閃：“為什……要問這。”
黑霧以為他喜歡的相又變了，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你不喜歡，可以不要。”
不知為何，他此刻的表情看來透著一絲鬱氣，眼底晦暗：“這不是我的臉。”
在遇見未眠之前，他隻有霧氣的本體。
黑霧回憶著未眠遇的每一張麵孔，想找出他移情彆戀最大可能性的那一。
未眠呆滯了一瞬，可以不要……是什意思？
好像隻要他說一句不喜歡，黑霧就會立馬換一張臉。
他能凝聚出黑貓類軀體，應當能自由地變換其他形態。
變換他喜歡為止……
未眠又想了當初，被黑霧當作殼子使用的藤蔓小鬆鼠，來靠近他身邊。
黑霧還在等著他的回答，在耐心耗儘之前，未眠一點點挪近靠在他懷裡，抬臉望著他，漆黑漂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隱隱亮：“現在這樣……挺好的。”
黑霧不再詢問，湊近蹭了蹭未眠的臉頰，摸他耳邊的絲：“要摸角？”
未眠又把臉埋了下去，了一會兒悶聲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