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狐疑,寒眸灼灼地盯著夏暁,見她不像說假的便放過了她。
夏暁有些沮喪:“那…爺說過我回了主宅住你院子裡,現在還作數嗎?”
世子爺皺眉,哪兒將女眷是養在外院的?
他先前的意思是,名分未定下之前先放身邊安置,若是定好了,自然還是要搬回後院的。不過瞧著夏暁一臉惶惶不安的慌張模樣,他心也軟了:“未安置好,你就先住我院子。”
夏暁看著他,世子爺一臉不給商量的冷漠。
見事已至此,她悻悻地低頭,不再心存僥幸。
定下了回去的日子,夏暁也事先跟周斯年坦誠了自己的要求。她的要求也不過分,隻求她在定國公府的日子,周斯年必須保證護住夏家一家人不受人欺辱。畢竟那位長公主,也隻有他能製衡的住。
這是自然,若是護不住夏家人,夏暁也不能安心養胎。
如此,夏暁才滿口應了隨周斯年回主宅之事。
接到消息的薑嬤嬤喜極而泣!
早在去歲聽聞夏暁懷孕之時,她便已然激動的好幾宿沒歇好。早早便備好了婦科聖手,就怕哪日夏暁回來西府,有備無患。時隔半個月,不僅等來了懷孕的消息還驚喜地發現是雙胎,薑嬤嬤歡喜得直去拜謝觀
音娘娘。
這都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
夏暁回到西府的前幾日,薑嬤嬤將夏暁往日慣用的物件兒又重擺進了明園。
世子爺看著東西一點點恢複先前的模樣,心情好似也隨之一點點地晴朗起來。看著主樓被歸置妥當,他又順口叫薑嬤嬤將明園西側的小樓也給歸置出來,隻說做兩個孩子往後的歇腳之地。
薑嬤嬤喜滋滋地應了,雖說她私心裡覺得,主宅那邊不太可能放他們世子爺帶小主子來西府住,但主子既交待了,她自是該準備好。
老嬤嬤心細,更叫繡娘做了好幾箱子的小孩兒衣物備著。
這頭西府的人歡歡喜喜,夏暁確定了要走,夏家人又依依不舍起來。
夏老漢是第二日得了信兒的,當場就有些笑不出來。他閨女好容易才回來,這才沒幾個月就又要給人家,外孫還沒見到,往後也不大可能叫他們看到。這般想著,夏老漢喉嚨也有些哽住。
他家三個好姑娘,除了一個正經嫁了好女婿,一個進了青樓,一個大著肚子給人當妾…夏老漢心裡頭悔恨得直咬牙。都是他老糊塗啊!若是當初他沒決心帶一家子上京,他閨女兒哪會被這般被糟蹋!
夏青山心裡更難受,臉上晦暗著,此時心裡最難受的就是他。
鐘敏學看在眼裡,暗暗拍了拍他肩膀:“莫急,慢慢來。”
過了幾日,夏暁便如約被侍劍送回了西府。
薑嬤嬤領著府裡幾大管事一大早便在大門口等著,大冬天的,凍得直打哆嗦也不在意。一見夏暁從車上下來,那張嚴肅的老臉立即笑成了菊.花。她顧不得禮儀舉止,忙不迭地匆匆走過來,親自攙扶著夏暁進府。
夏暁看著熟悉的一切,心中歎氣,隻覺得又回到了原點。
…
西府這邊妥當了,世子爺那邊剛回了府,便又出了
事兒。
惠德帝是鐵了心要拿到蕭濯的金銘十二隊掌印。上次無功而返,賊心不死。十五元宵節的宮宴之時,又設計了一場蕭濯醉酒非禮寵妃婉嬪私會的戲碼。眾目睽睽之下,年少的十五王爺被逮了個正著。
蕭濯自是抵死不認,他什麼女人沒有?用得著偷他宮裡的?
惠德帝卻好似怒極了,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當行就命人將蕭濯給扣下。婉嬪母家跪了一地,卻隻得了女兒當夜便被一杯毒酒賜死的結果。有些眼明心淨的不免心寒,身為一國之君,惠德帝的手段也太上不得台麵了。
然而,雖上不得台麵,卻也著實有效。周斯年那日被蕭衍加急叫過去之後,自此十來天都不曾回過府。
如此,夏暁回主宅一事便暫且耽擱了下來。
日子一晃,到了月底。
陳家那邊應了要求,請帖早已經發了出去。當日一大早,定國公夫人閔氏便攜老太夫人陳氏一起悄無聲息地去了陳家。
陳家十分熱鬨。
閔氏打量著府裡處處布置妥帖,心歎陳家這長孫媳確實挑的好,事兒辦的十分漂亮。
閔氏與陳氏因著都未表明身份,隻陪著陳家老夫人一起在會客廳說話。看著一水兒的年輕姑娘家進來請安,個個水靈秀氣的,舉止也文雅好看,兩人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落不下去。
趙氏笑陪在一旁,將此看在眼裡,暗暗給自個兒趙家的姑娘們使眼色。
趙府的姑娘事先得了叮囑,自是格外的注意。定國公世子那般芝蘭玉樹之人,她們平日裡閨閣往來,哪裡不曾私下議論過想過?幾人到了陳氏閔氏跟前,麵上端著儀態,恨不得舉手投足端莊出花兒來。
閔氏打量了幾眼,笑了笑沒開口。倒是陳氏偏好知書達理的姑娘,瞧著這幾個書卷氣重,眼底稍稍露了些滿意來。
趙氏見狀眼一亮,心裡有了些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