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人攔住,小楊氏恨不得衝上去抓花了吳玲玲的臉。
“不,不是這樣的…”
董文遠已經被人扶出去了。
吳玲玲跪在地上哭著搖頭,淚水盈滿雙眸,“定是有人害我!表哥,我好好兒的在此悼念亡夫,不知怎地就…定是有人害我!”
說罷,她雙眼狠狠瞪著宋英,就差明言是宋英害她。
表哥生辰之日她卻悼念亡夫?
這話說得委實可笑!
不過此時也沒人注意這個,隻見她的手邊還擺著一架琴,桌上也放著兩杯新茶。又令於家生辰宴未開酒也未開始喝,吳玲玲與董文遠兩人具是神色清明的,水榭裡更是一個貼身伺候的下人也不曾留。一看就是事先作的準備。
這般狡辯,是打量誰沒眼力呢?
說句難聽的,男女之事若非你情我願,自會鬨出動靜。又怎地會一聲不吭在此親熱,直至被人撞破了才叫屈?
眾人看著哭泣的吳玲玲,眼底具是鄙夷之色。
若是外門沒有林書生那一出,於安聽她這般說或許還會信她。隻是這般袖子裡還揣著她寫給旁人的情真意切的書信,這邊又是這般狀況,此時看著吳玲玲,於安的眼裡儘是失望之色。
“玲玲,你…”
畢竟青梅竹馬,於安說不出太絕情的話:“…你還有何話說?”
吳玲玲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明明接到表哥的手信在此地等候,怎地就不明不白與旁人親熱上了?還恰巧被人抓個正著?
惶惶然四處看,正好瞥見了立在門邊的夏暁。她想起來,方才正是這個女人領的頭!
她認得夏暁的臉,那日衝進宋英院子她看到過,吳玲玲瞬間反應過來。纖細的手指指著門口的宋英叫道:“表哥,定是宋英!是她,一定是她啊!”
可她叫囂了半天,於安沒有動,卻拿古怪的眼神看
著她。
從未在於安的臉上見過如此神色的吳玲玲慌了,她的表哥素來是站在她一邊的,心中一急頓時原形畢露:“她嫉妒我受你愛護,是她設計我!”
宋英沒說話,如往日一樣半句話都不辯解。
她甚至沒有進來落進下石,隻是轉頭跟夫人們連連道歉。宋英表現的十分大方,一邊引著人將夫人們帶出水榭,一邊吩咐了牡丹園的人來替吳玲玲收拾。
她的這幅做派與往日無數次一樣,這般兩相一對比,於安隻覺得心中複雜。
往日麵對吳玲玲的指責,宋英不說話他便以為是默認。如今看著宋英行事,他忽然感念宋英的識大體,遇事顧全大局。
宋英人都走遠了,吳玲玲卻還在哭訴。
“你莫要吵了!”
於安臉上陰沉,表妹傷了他心還是小事,這回鬨一次鬨得整個錦州都知道,他於家的臉麵算是丟儘了!
他不願聽,吳玲玲卻非要他聽。
這種事最不能放,過了時辰就不能挽回了!
“表哥,表哥你聽我說,我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何曾會認得董大人?”
吳玲玲頗有些急智,此時口齒清晰的,完全不複平日裡說一句歎三下的模樣,“且方才領頭的是宋英的朋友,她怎麼旁的地方不去,偏偏來了水榭?還一下
子領了這麼多人過來?”
“你說誰?”於安額頭突突地跳。
他願意聽,吳玲玲立即如抓到最後一根稻草般急切道:“就那個最貌美的!什麼京城高官的如夫人!我上回見過她,在宋英的院子裡…”
於安瞬間意會,但宋英宴客那日他都不曾事先知曉,吳玲玲怎地這麼清楚?
“你為何去宋英的院子?”平時都聽吳玲玲說宋英上門去欺辱她,於安還不曾聽說吳玲玲主動去過宋英的院子。
“我…”吳玲玲喉嚨一窒,答不上來,“表哥你也知道那女人,她跟宋英好,就是她幫宋英領人過來…”
“那是長寧侯府的女眷,才相識不過半個月,宋英有那本事指使她?”於安不想聽她攀扯,乾脆一指才抱著乾淨衣裳過來的王婆子問:“你來說。”
王婆子好似沒明白發生什麼事兒,慌慌張張的:“啊?”
頂著於安與吳玲玲兩人的視線,她搓了搓手,艱難道,“主子在夫人院子裡有相熟之人,夫人有什麼動靜,主子都會知道一二…”
吳玲玲眼瞬間一凸。
她轉過頭來,臉色大變:“你住口!”
王婆子此話一出,於安的臉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王婆子是吳玲玲的奶娘,打從吳玲玲出生便伺候在她身邊,是伺候了她半輩子的人。再怎麼樣也不會為了宋英撒謊…
“她胡說八道!表哥,她一定被人收買了!”
吳玲玲沒想到自來給她出謀劃策的奶嬤嬤會突然捅她一刀,此時勉強穩住的陣腳又全亂了。
正準備辯解,就聽王婆子接下來的話叫於安臉黑得徹底,“那日去夫人的院子,是主子叨念說自己手腳冰涼,身子不太爽利,問夫人討要西郊的溫泉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