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立在一邊, 嬌羞地捂著老臉:“哎喲, 小年輕還要不要救命?不著急的話, 老朽先喝上一杯茶?”剛才被人拎著後領子提留過來, 他脖子都勒疼了, “慌慌張張的, 連口水都沒喝上。”
侍劍腦門都是汗, 進門一口氣都未喘勻。
將老大夫拎進了門他就默默立在一邊盯著床榻,儘管麵無表情,卻能叫人一眼看出他的心焦。
夏暁看見大夫人頓時一喜, 連忙拍掉世子爺的手起身讓開:“大夫你快看看!”
抓著夏暁的手背被拍得一麻,世子爺抬起眼,目光幽幽的鎖定了夏暁。
沒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心中憋了一口氣。世子爺盯著夏暁, 快要合上的眼睛此時奇異地發出犀利的光彩。老大夫老眼昏花的,邊撫著胡子邊搖晃地走上前, 阻斷了
他目光:“身子何處不適?說說看。”
世子爺索性閉了閉眼, 重重喘息了起來。
老大夫背著藥箱子走得慢悠悠的, 夏暁急得不行, “大夫, 你快點進來看看呐!”正是要命的時候,誰還有空聽你玩笑?她上前一步, 扯過老大夫的藥箱把人往床邊推:“你看他嘴唇都黑了!快點!”
大夫眯著老眼上前,周斯年的臉色已經青得了。
當即肅下臉, 眉頭一皺湊過來:“誤食了什麼還是怎麼?胳膊伸出來, 我看看!”
夏暁連忙將周斯年的胳膊抓過來,解釋說是被兵器割傷,刀上塗了毒|藥。老大夫聽罷心中一凜,抓起他的胳膊便號起了脈。
傷口不深,顏色看著頗為可怖。
號了半天脈,老大夫沒開口說一句,眉頭越皺越緊。
夏暁被他這表情嚇得不輕,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圍在大夫身後轉:“大夫,可要先清晰傷口?”雖說電視裡用嘴去吸的法子不靠譜,但處理傷口總該是要的吧,“你要不要開個清毒的藥,這由外入體的,是不是得先清毒?”
老大夫瞥了她一眼,起身去寫方子:“耽擱的時辰太久了,不過叫人去熬個清毒的藥吧,聊勝於無。”
世子爺的眸光極力纏在夏暁身上,意識已漸漸模糊,瞳孔漸漸闊散了開。隻能模糊地看見夏暁纖細的身影再晃,連大夫說的什麼也聽不清。
夏暁拿了藥方就遞給侍劍,叫他去抓藥來。
侍劍不敢耽擱,飛身衝出去。
薑嬤嬤熬好了綠豆水來,煮好了便端過來,還冒著熱氣。
顧不上其他,夏暁端起還有些燙的綠豆水就要去給世子
爺灌下去。恰好這時候彆院下人爺送來了牛奶。夏暁在綠豆水跟牛奶之間猶豫了瞬,換了牛奶。
唇色發黑,也許是金屬中毒。
夏暁是憑著一點現代人的直覺做的決定,將一大碗的牛奶給世子爺端過去。老大夫沒攔她,一眨不眨地看她的動作。不過世子爺卻已經半昏過去,喂不進去。沒辦法,隻能口對口喂。
世子爺的牙關閉得很緊,夏暁費了些勁才撬開。
周斯年從未遇到過這樣危急的時候,薑嬤嬤侍劍都有些慌神,此時夏暁表現的冷靜,好歹是安定了些人心。
無論如何,世子爺不能出事!
好在夏暁的直覺敏銳,過了一會兒,世子爺緊皺的眉頭鬆弛了點。
屋內人具是鬆了口氣,賭對了。
老大夫覺得驚訝,起身去摸了周斯年的脈,果真比方才好些。
他立即想問夏暁為何,不過屋裡還有一群人焦心便歇了這心思。等侍劍的藥抓了煎好還有好久一會兒,老大夫見周斯年的呼吸困難,有喘不過氣的跡象。開藥箱,準備給針灸施救。
“準備烈酒,紗布,熱水,”他頭也不回,吩咐道,“還有方才那女娃子你上前來,幫我解了他衣裳。”
薑嬤嬤立即下去辦,夏暁也過來幫忙。
…
汲汲忙忙了一天一夜,世子爺的脈象終於穩定了,人卻並未有清醒的症狀。
老大夫累得不輕,收手時,腳下都打著顫:“隻要人醒來,再喝上幾貼解毒散,便不會有事了。”
夏暁連忙連聲底感謝,命侍劍一定好生將大夫送回去。
人走後,夏暁伏在床頭,眼底一片青黑。
薑嬤嬤看她這憔悴模樣,將吊了一夜的雞湯放到她手邊,囑咐她快喝點。轉身去了隔壁,將耳房的床榻給收拾出來:“夏主子,你快去歇歇吧,這裡有奴婢跟侍劍看著,出不了事。”
一屋子的藥味兒,夏暁開了點窗戶散味兒:“沒事,我還行。”
“就在隔壁,不遠。主子您去眯一會兒,”薑嬤嬤歎了口氣,“爺身子不便,許是還要您來主事,可彆累壞了身子。”
夏暁心想侍墨回來也在這幾天,不知周斯年醒不醒得來。
看了眼床榻,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了。素來沉靜強勢的男
人此時蒼白地躺在床上,露出了柔弱之態,夏暁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心情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