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淑妃生產,武惠妃坐鎮。蕭衍想起方才在偏廳見到的,認得臉的或不認得臉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黑得徹底。
方才踏入鐘粹宮,他入門就聽見夏花在產房聲嘶力竭地叫喊。淑妃難產,除了夏暁這個親妹妹在產房看顧,惠妃等宮妃們卻聚在偏廳吃茶敘話,沒一個管事
。如今竟還有人動了手?!
這般一想,蕭衍火從心起。
…
蕭衍大發雷霆,賴在偏廳還未走的一眾嚇得花容失色。原本想借此機會來他麵前露個臉,誰成想碰上這事兒。
當日下午,整個後宮戰戰兢兢。
夏暁聽著這動靜,從夏花生產便憋得一口怒氣終於鬆弛了下來。
“周家的,你去歇歇吧,”蕭衍瞧著夏暁的額角濡濕,倒是想起她身子重,“身子不便就不必在此等,朕定會為淑妃主持公道的。”
夏暁點了點頭,腳後跟都有些發軟。
夏花的事情沒給個清楚的交代她放不下心,便也厚著臉皮沒離宮。鐘粹宮的主事宮人適時上前,來引夏暁去偏殿休息。她扭頭上前跟蕭衍道了聲告退,便由著紫衣扶著跟宮人走了。
其實這事兒當真不難查,畢竟後宮妃子就這麼多,手中捏有勢力的更少。於是當日夜裡,查到的結果就送到了蕭衍的手中。
禦書房碎了一套羊脂玉茶具之後,夜裡的這場陣仗十分浩大。
蕭衍杖斃了近日來他招幸的稍多些一個順華,未央宮杖斃了三十宮人,主殿的正二品武惠妃被貶為四品的武貴嬪,責令她三日後搬出未央宮。
此聖旨一下,武貴嬪就昏了過去。
自從進宮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武貴嬪是奔著皇後之位來的。醒來後便立即遞了信兒回武家,叫武家人想辦法。
彆說這事兒不僅武貴嬪傻了,就是武家人也傻了。
急得不行,連夜進宮求見。直呼武惠妃是一時糊塗,請聖上開恩。蕭衍煩不勝煩,連舅父也避而不見。
這般一折騰,動靜鬨得很大。
一直注意著動靜的夏暁有些不滿,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了:“動了皇子不過就貶謫而已?聖上對武家人可真夠寬容的…”
夏花才剛清醒,正靠坐在床邊喝水。
她喉嚨裡火燒火燎的,連喝了三盞水才覺得舒服了些。
她擺擺手示意不喝了:“聖上外祖家,能不寬容嗎?”今日一整日一粒米未進,夏花的臉有些蒼白,“武家那位,可是定了隻要懷上便登頂鳳位的。”
夏暁叫宮人立即去禦膳房拿易克化的吃食,轉身坐在床沿上皺起了眉。
夏花卻笑起來,十分滿意的模樣:“聖上這次,罰的很重。”
“嗯?”有嗎?
見夏暁不懂其中彎彎道道,夏花勾了勾唇,笑容驀
地張揚起來。
“蕭家曆代皇後都入駐未央宮,這個住處默認是後宮之主的住處。”整了整身後的靠枕,夏花笑得開懷,“當初武惠妃一進宮便入主未央宮,也就等於陛下基本默認了她。如今被責令搬出來,你說,這個罰算不算重?”
…這事兒可說不準,搬出來也可能再搬回去啊!
不過見夏花十分開心的模樣,夏暁將嘴裡的話又咽回肚子裡。打著哈欠敦促她吃了碗雞絲麵才放了心。
“你好好休養,孩子很健康。”
聽她提起孩子,夏花整個人都柔和下來。夏花的孩子比當初博藝永宴大許多,皺巴巴的紅彤彤的,蜷著小手睡覺。
夏暁轉身將搖籃裡的繈褓抱過來,小心地放到夏花懷裡。
夏花天生弱氣的眉頭一皺,可憐又漂亮。她嬌氣地抽了抽鼻子,問夏暁:“…暁兒,你說他怎麼這麼醜?”
夏暁也覺得挺醜的,捧著肚子湊著頭看了一眼,附和道:“嗯,是挺醜的…”
夏花一愣,委屈地看向夏暁:“…真的很醜嗎?”
夏暁老老實實點頭:“像猴子一樣。”
夏花:“…”
屋外將將才走到門口的蕭衍腳步猛地一滯,轉頭瞪
著一聲不吭跟過來的周斯年,心情十分不美麗。
周斯年今日下朝回府便沒見著夏暁的人,他是特意來宮裡接人。他適時停下腳步,抬眸神色淡淡地迎上蕭衍遞過來的視線,挑了一邊眉:怎麼?
蕭衍黑著臉:你家那個怎麼說話的?朕的皇長子哪裡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