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瞧著李氏還是個不錯的美人,怎地才不到一會兒,李氏就難看了些?
夏花眼眸中幽光閃過,垂眸輕輕一笑。這明郡王府美人多不假,容色能比得過她的,目前還真沒有。
三人一起,真沒法說什麼。
李氏來了後,蕭衍就懶懶靠著並不太說話。夏花本就是個生人麵前不太熱絡的性子,李氏說得熱鬨,她也就時不時才接上一句話。
於是整個屋裡,就李氏一人說的得趣。
直到後來李氏也沒話說,才訕訕地起身告退。
人一走,蕭衍看夏花的眼神又變了。
他意有所指地道:“…花兒性子可真好。”
“王爺謬讚了,”夏花笑,直言不諱道:“往後如何,妾還得徐徐圖之,總不能才一進府就處處都得罪了。”
說來也巧,今兒夏花的葵水來了,侍不了寢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蕭衍便聽夏花含羞帶臊底說了這事兒,他遺憾地抓過人狠狠吃了一番嘴兒,才懶懶離了文錦院。
出了院子,他本想徑自回了自己院子。可轉念一想方才情形,蕭衍腳尖一轉,調轉了個身往惠豐堂去了
。
李氏沒從文錦院截到人,回了院子頗有些灰頭土臉。
惠豐堂一共住了三個侍妾,另兩個見她孤身一人回來,免不了幸災樂禍。可等李氏氣咻咻地砸了一套心愛茶具後,院前又有人來報,說是王爺往這邊來。
李氏慌裡慌張地叫丫鬟趕緊收拾,她自個兒則湊到銅鏡跟前好好補補妝。
蕭衍夜裡在李氏屋裡歇的,隻是一早起來,他興致便不太高。
往日還覺得李氏雖性子尖利了些,勝在身子得他心,可這一夜過去,他總覺得李氏身上的味道未免太媚俗了些。
難得他起了個早,沒留早膳便起身走了。
蕭衍人一走,張氏的避子湯就送到惠豐堂。說起來張氏雖不得蕭衍寵幸,但主母的權利卻牢牢抓在手中。李氏就是再橫,這避子湯她也是躲不掉的。
她不是沒哭訴過,但王爺聽之任之。
幾次過後,李氏也變死了心。
李氏嫌惡地瞥著避子湯,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她心裡止不住的得意,那夏氏再美又如何?食色性也,男人還不是喜愛那些個身段好的。
這般,昨夜蕭衍在惠豐堂留宿的消息,立即就傳遍了院落。
夏花早有準備,但還忍不住有一絲絲的失望。她以為蕭衍對她多少有點特彆,但現在看來,她果真想太多了。
也罷,她本就隻求出人頭地,這般也不算太難。
重重籲出一口氣,夏花將簪子插.入發髻,默默將心口的守死了。
李氏自覺在夏花手上討了一層,心中得意咽不下去。她十分介懷那日被夏花襯的窘迫,滿心想著,非得在這上頭討回一次。
這不,隔了一日,她便盛裝又進了文錦院。
杜若看不明白其中官司,隻知當日李氏來了一趟就把王爺截了胡。心道李氏果真還是王爺心中頭一人,夏氏再怎麼吃香,也抵不過李氏的風光。
這日老遠見李氏進來,她徑自避到茶水間不出來。
可李氏心眼兒比針小,打定了主意要杜若為那日口出狂言付出代價。於是進門的第一句便直言:“夏妹妹,你院裡的杜若可當真威風呢…”
夏花早看出杜若不老實,做事偷奸耍滑,眼珠子還總往蕭衍身上轉。但這一個月她也學了不少,大宅院裡頭,貼身丫鬟就相當於主子的臉麵。她若是真因李氏的一句話便罰了杜若,那可就默認了李氏能欺辱她。
“怎麼了?她可是犯了什麼錯,冒犯到李姐姐?”
夏花抿了口茶,笑:“她一個丫頭也不大懂事兒,還請李姐姐莫要跟她計較。”
李氏不高興,哼了聲:“並非姐姐我自降身份跟一個丫頭計較,若非她不懂尊卑,以下犯上的,我哪有這個閒功夫?”
反正不管怎樣,李氏就是要夏花懲治了杜若才罷休。
夏花抿了唇,臉色有些不好看。
李氏老神在在地坐在她右手側,半分不讓:“夏妹妹,彆怪姐姐小氣。有些事兒可大可小,我當真是為了你好。這般刁奴,姐姐是好心才幫你教導…”
夏花冷了臉,叫珠翠把杜若喚來。
她人一被帶過來,李氏手邊的瘦長臉的丫鬟就眼疾手快地上前,對著杜若的臉蛋就啪啪地刮了好幾大耳光。
杜若當眾被扇耳光,疼到其次,自覺臉麵丟儘了。
她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貼身丫鬟被人不問就教訓,李氏欺人太甚!夏花眸中戾氣一閃,迎上李氏暗含得意的目光卻又並未說什麼,隻抿了嘴,看她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