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眼皮子一抖,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
“陛下都問罪了,顯然知道始末,”夏花低著頭,“臣
妾這是在認罪。”
肚子那麼大,突然跪下來,蕭衍的心都顫了。
他本就想嚇唬嚇唬她,沒真想懲罰,見到她這般反應隻能自己改口:“你給朕起來!跪什麼跪?朕若要真追究你,就不會拖到今日。”
蕭衍也說不清,他如今不知為何,就見不得夏花的狼狽樣兒。黑著臉,他拉她起身,“平常不是挺懂事兒的?怎地這時候就腦子不清了?”
夏花當然知道,不過該做的樣子必須做到。
她麵上帶了點驚慌:“臣妾知道犯了大錯,臣妾當時也是真氣糊塗了才會這般。若非長公主接二連三地要暁兒的命…暁兒大著肚子,險些弄得一屍兩命,臣妾又哪裡顧得了其他!”
蕭衍是最厭煩她這幅為了姐妹什麼都能不顧,當即酸道:“喲,那你可真端得住。朕若不提,你是不是就這麼混
過去?”
夏花委屈:“不混過去,難不成四處嚷嚷?”
蕭衍頓時一噎,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憋得臉色難看。
頓了頓,他又道:“…朕幫你把這事兒平了,說吧,你要怎麼謝朕?”
夏花蹙了蹙眉,好似不解道:“臣妾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鐘粹宮裡都是陛下賞的,就連臣妾人也是…陛下還要臣妾怎麼謝?”
又是一噎。
蕭衍慢慢吐出一口氣,確實,夏花連人帶物都是他的,他要從她這裡討什麼呢?
可這麼一反問,蕭衍沒覺得心中紓解,反而更憋屈。
夏花看著他,不知道他又在折騰什麼。
想不通她就不想,轉而低頭溫柔一笑,換個話題:“陛下,孩子如今已經能踢人了。前兒連番動了好幾下,怕是個調皮的。”
“哦,是嗎?”
蕭衍看著她無知無覺的模樣,泄氣了,“前兒太忙了,沒來真是虧了。今兒朕在,也不曉得能不能碰上小家夥熱鬨一回。”
“許是能的…”
夏花說起孩子,眉眼裡氤氳的溫柔能把人溺斃。
蕭衍就這麼靜靜看著,心裡又酥又麻的同時也有些酸。總覺得花兒對誰都比對自己真心,當真令人不渝。
不過說起孩子,他來了興致。
手搭在夏花的肚子上,就等著孩子賞臉踢上一腳。然而興許他來的不是時候,等了一中午,也沒能等到他的崽兒給半點動靜。
夏花慢慢撫著肚子笑:“也許今日他累了懶了,來日精神頭大,定會歡歡喜喜跟父皇見個禮。”
蕭衍砸了砸嘴,滿心遺憾。
另一邊周斯年終於把話說完了,姍姍來遲。
蕭衍看他麵上稍霽,心理不平衡。
他心裡不爽就叫彆人也跟著不爽,徑自搶在他前頭開了口說:“朕瞧著你家的這個陪淑妃很好。左右她月份也不大,先就在宮裡多陪陪淑妃吧…”
周斯年的臉,綠了。
…若是手裡有飛鏢,他都能射上去取皇帝狗命。
如此,臭著臉的蕭衍,領著臉色更臭的周斯年出了鐘粹宮。
夏花看著人走,疑惑地蹙著眉頭沉思起來。
左思右想半天,沒想明白蕭衍鬨什麼脾氣。
她邊走動著手下邊慢慢撫著肚子,冷不丁的,小家夥踢了她一下,十分有勁。夏花頓時把蕭衍拋諸腦後,嘴角的笑意如春花綻開,滿目溫柔。
這時候夏暁才懶懶散散地走過來,嘴唇嫣紅如血,腫了起來。
夏花瞧得臉紅,眼神斥她:不知羞!
“吃午膳麼?”夏暁嘻嘻一笑,眼角的水色氤氳開。這模樣,任誰都看得出方才周世子拉著這位出去,做了什麼。
想著周斯年那張不染凡塵的仙人臉,珠翠釵環臊紅了臉
。不敢看夏暁,俱都低了下頭。
然而當事人卻沒事人一般遮都不遮,還沒皮沒臉的要吃得:“花兒啊,肚子餓了,咱們什麼時候開飯?”
夏花無奈:“就知道吃!”
夏暁聳了聳肩,食色性也,周斯年也是個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