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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蒹葭被收買, 自然也沒人給郿無暇送信。
所以當第二天,所有人群聚西角門打算坐車出府, 郿無暇見到改頭換麵的無雙,當場臉色大變。
其他先到之人也都有些愣神,尤其是曹氏,看著無雙略還有些不敢認,還是送郿宗出來的何姨娘笑吟吟地說了句:“哎喲,這是哪兒來的仙女?這是我們三姑娘?!真是多日不見,都不敢認了。”
何姨娘三十多歲,生得十分美豔,大抵是這兩日格外神清氣爽,精神看起來很是不錯, 膚色紅潤, 眼神晶亮。
反倒是曹氏, 前天晚上才和郿宗吵了一場,昨兒慪了一天氣,不□□色萎靡,臉色也不太好, 全靠全套的頭麵和華服撐著。
郿宗是男人,自然不跟婦人們一起走, 他要先行。也可能是男人終究還是心大了些,他似乎並沒有看出場上的機鋒, 甚至見無雙今日一改平時怯生生的模樣, 看著比往常光鮮靚麗許多,還說了一句:“女兒家就該這麼穿,多學學你二姐,沒得成天打扮的像個姑子。”
一聽這話, 郿無暇眼神暗了暗,曹氏額角青筋直跳。
這時,來了個管事,說已經準備好了,請侯爺過去,郿宗便先走了一步。
“彆讓爹久等,咱們快上車吧。”是郿嫦打破了寂靜。
曹氏沒有說話,率先上了車。
郿無暇走到無雙麵前,笑得勉強:“沒想到今日三妹妹打扮如此漂亮,爹說得對,就該多穿些顏色鮮亮的衣裳,我往日勸你,你總是不聽,如今這樣不是挺好看的。”
郿嫦在一旁撇了撇嘴,郿娥低著頭用帕子掩了掩鼻子。
無雙笑了笑道:“大姐,你說得對,我以前是糊塗了,秦師傅穿成那樣是因為秦師傅是個寡婦,我又沒守寡,乾嘛去學她。”
她這一笑,如芙蓉盛開,眼波瀲灩,瑰麗萬千。旁邊好幾個丫頭小廝都看呆了,沒想到往日裡平平無奇的三姑娘,隻是打扮一下就這麼美。
私底下侯府下人可沒少給姑娘們按照容貌美醜排序,一般三姑娘都是墊底兒的,讓很多對無雙不熟悉的下人來說,三姑娘就是秦師傅第二,也不知為何年紀小小的打扮那麼老成。
有些老一點的人還想,大爺和大太太也長得不醜啊,男的英俊威武,女的嬌柔殊麗,尤其是大太太,當年以出身商戶,但容顏絕色,在京裡可是出了很大一陣風頭,沒想到兩人生了個女兒是這樣的。
此時才知道,不是人家醜,是人家不外顯。
郿無暇何等敏銳,自是沒錯過一旁的眾生相,甚至是噙著冷笑的郿嫦,都被她留意到了,她想表現得風淡雲輕一些,可實在詫異太過,震驚太過。
直到車上有人叫她:“無暇。”
她才回過神來,道:“娘叫我了,本來我還打算跟三妹妹坐一車,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無雙道:“大姐你不用管我,我與二姐她們一處便是。”
郿無暇進了頭車,無雙則和郿嫦郿娥坐了第二輛車,至於隨行的丫鬟婆子們都在第三輛車中。
一行三輛車緩緩向外駛去,和郿宗一行人彙合。
這趟除了女眷們,郿宗還帶了郿英和郿雄同去。
每當這時候恰恰也是各家各府交際的時候,帶著兩個晚輩,也能出去見見世麵,結識些年紀相仿的各家後輩們。
……
郿無暇上車後便叫了一聲:“娘!”
“彆慌!”曹氏按著她的手道,“你平時總是讓我彆慌,這才多大點事,不值得你慌。”
“可……”
曹氏的臉色其實也不好,不過她早一些上車,心理建設也做得比郿無暇早一些。
“哪有丫頭不愛美的,三丫頭能憋這些年,也不容易了。就是不知她此番到底是何打算?是以前藏得深,如今被得意衝昏頭,露了行藏,還是為人慫恿,故意為之。”
郿無暇冷靜下來,道:“她身上那身衣裳,我記得五妹妹有一件,當時五妹妹挑的是料子,陳姨娘親手做的。”
“那怎麼會到三丫頭手裡?她們二人何時如此親密了,蒹葭呢?難道沒給你傳信?”
郿無暇咬著銀牙,搖了搖頭:“蒹葭向來忠心,也很周全,不像白露。她既然沒傳信,肯定是有原因,我猜是不是那日後,兩人又有交際。”
曹氏道:“我倒聽說那日郿嫦那個賤丫頭和五丫頭,帶著你爹讓給的布,去了一趟三丫頭那,說不定衣裳就是那時給的。”
當時曹氏收到消息,隻顧得生氣,又罵了郿宗一通,哪裡顧得上去想其中機巧,此時想來倒對應上了。
“那照娘你這麼說,這衣裳是五妹妹故意討好三妹妹,才送給她的?”
“我看倒不像,五丫頭向來膽小,恐怕是二丫頭故意與我們作對,才慫恿了五丫頭,又拉了三丫頭下水,想攪合渾了水,她和她那個娘向來是個奸猾的。”曹氏不愧和何姨娘是死對頭,什麼時候都不忘帶上何姨娘。
郿無暇吐了一口氣:“這麼說來,倒不是三妹妹那起了什麼變數,而是郿嫦在其中搞鬼?”
說到這裡,郿無暇也有些生氣:“這何姨娘從來不消停,日日在爹麵前挑唆、籠絡,那趙姨娘未免也太不中用了。”
這一次曹氏倒是挺冷靜的,道:“你可彆瞧輕了三丫頭,讓我說太姨娘那東西,指不定還是在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