郿家的事雖過去很久,但不是沒人知道,主要是因為長陽侯本來爵位到頭了,又被延了一世。
要知道勳貴們最怕爵位到頭,自然多有關注,關注了郿家,自然也知郿家爵位能被延一世,是因為郿戰戰功赫赫,又有救三皇子之功,自然也知道了郿無雙的身世。
以前,外麵還傳過郿候善待庶兄遺留的孤女之事,此時看來,這其中大有蹊蹺。
有何蹊蹺?
對於哪怕年紀都不大,但大多都見識過後宅陰私的各家貴女們來說,是稍微動點腦子都能想到。
於是大家看著無雙的眼神同情起來。
無雙自是看出眾人眼裡的同情,會是這個結果她不意外,她早就知道秦師傅在京裡也是很多人熟知的人物。
前世她不知,還是成親以後一次偶然機會知道,原來秦師傅早有惡名在外,未曾想都不願請的女先生,竟被郿家人請來教她。
她會順口提‘秦師傅’,也是有意為之,就像下餌,餌下了,就看有沒有魚兒銜上來,她也沒覺得一次就能成,沒想到她倒低估的秦師傅的惡名,竟然有人能聯想到她。
到了地方,無雙打算回去,幾個小姑娘都挽留她。
“無雙,你留下來陪我們玩吧?”
無雙笑著拒絕道:“還是不了,答應了月怡姐姐要給她幫忙,不好這麼就走了,等有機會再吧,反正也不是以後見不了麵了。”
無雙走了,幾個小姑娘又開始議論郿家的事,
你湊一點,我湊一點,漸漸越拚越多。
“你們在說什麼?”原來是逛園子的幾個姑娘走到了這裡來,其中一個跟孟四姑娘好,就搭了一句話茬。
“我們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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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哪家醜事鬨到明麵上來了,關鍵這還不是鬨的,而是無意中被人發現了。
於是知道的貴女越來越多。
肯定有貴女陰謀論,說那郿三肯定是知道那女先生的名聲,故意拿我們作筏子,才鬨得這一出。可有人說了,這姓秦的女先生銷聲匿跡是五六年前,五六年前郿無雙才多大啊。
而且沒事誰會提起這麼個人,會提起的也是巧合。
事實上秦師傅在貴女圈子的名聲真不小,因為但凡哪家要請女先生,或是家中有女兒規矩沒學好,這個人都會被提起來。諸如千萬不能找個那樣的女先生,一定要仔細了,諸如你就缺一個那樣的女先生教你如此之類。
郿無暇隻是陪著櫟陽縣主走了一趟,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就碰見呂家七姑娘用很怪異的眼神看自己。
而且不光她一個,而是與她同行的貴女都是如此。
她還尋思莫是自己衣裳臟了,或是發髻亂了,路過一個小池塘時,還專門對水照了照。
很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過一個花圃時,聽見有人在說話。
“沒想到竟是這樣啊,我說那郿家大姑娘裝得一臉清冷高貴的樣子,原來心思這麼深。”
“可不是,我以前還說著郿家三姑娘是不是腦子有病,都被人嘲笑了那麼多次,也不改改,合則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你說她為什麼這麼乾啊,與她有什麼好處?”
“怎麼沒好處了?那郿三長得那麼美,她卻長得平平無奇,也就氣質還行,堂妹長得如此好,不是把她顯沒了?”
“還彆說,我以前以為郿家沒其他女兒的,今兒卻多來了兩個。這兩個郿家姑娘長得挺好的,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大家都不知道郿家還有其他女兒,是不是也是她故意為之?你們想想,弄個被嚴厲管教的郿三放在身邊襯托她,好看的一概不帶出門。”
這人越說越滲,最後以一句驚歎告終。
“真是小瞧了此女心機!”
“你說咱們平時姐妹之間鬨鬨矛盾,也就是一會兒就過去了,何曾見過這種心機深沉的人。”
“這種人不可深交。”
“估計家裡大人如此,下麵小輩才會這樣,你們說那郿宗吃他那庶兄絕戶,還這麼欺負人家姑娘,太歹毒了這一家人。”
郿無暇也是聽有人提起郿家,才會停駐腳步,萬萬沒想到議論的人竟是她。
在這些人嘴裡,她成了心機深沉陰狠惡毒的女子,還嫉妒親姐妹親堂妹。
一時間,郿無暇隻覺得一計晴天霹靂劈在她頭上,雙眼發黑,腦袋發脹,想衝過去撕了那些人的嘴,可她卻一動不動。
因為這些人說得都是真的,她就算上前與人撕擄,又怎麼撕擄的贏?而且郿無暇見其中站著幾個姑娘,家世都是比長陽侯府好的,這些人一個也就罷,這麼多她怎麼開罪得起?
弄不好,這事反而會把事情鬨得更大。
她想:也許就是這幾個在議論,也許彆人還不知道。
她將幾人麵孔記下後,隱忍離開,一路上走得魂不守舍,渾渾噩噩的。
快到花廳門口,陳月怡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無暇!”
“月怡,”她看陳月怡臉色有些不對,下意識問道,“月怡你怎麼了?”
陳月怡跺了下腳,拉著她快步走了,一路七拐八繞,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才停下。
“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什麼那件事?”
“就是……”
陳月怡急急地把方才聽來的說了大概,跟之前郿無暇聽來的差不多。
郿無暇沒忍住,臉白了一下。
“你說,那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月怡,你聽我解釋……”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人聲和腳步聲。
“真沒想到,郿三姑娘長得挺美的。”
“那個郿家大姑娘……”
兩人當即閉了嘴,可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站在原地,等這幾個貴女走過去。、
其實對方看到她們後也很尷尬,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事主,不過幸好她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就這麼雙方彼此交錯開來,陳月怡臉色乍青乍白,她跺了跺腳道:“算了,我現在也沒功夫聽你解釋,等我忙完再說吧。”
說完,她就急匆匆走了。
站在原地的郿無暇握緊了手,指甲紮破了手心都沒自覺,她的臉猙獰扭曲,眼中寫滿恨意。
好你個郿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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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嫦和郿娥突然變得大受歡迎起來。
本來兩人陪著那些貴女們到了地方,也不好當即就走,自然要留下來待一會兒再離開,才不會顯得突兀。
本來沒人理她們的,誰知突然就有人主動找她們說話,還有人從彆處找過來的。
有人含蓄地問她們,怎麼以前沒見她們出來過,還問一些郿家的事,問郿無雙,郿無暇。
郿娥也就罷,她向來謹慎,可郿嫦就沒那麼多顧忌了,自是半遮半掩麵帶委屈地說了一些訴委屈,但明麵根本挑不出刺,隻會讓人覺得她好可憐那人好壞的話。
若論起告狀訴委屈,整個長陽侯府何姨娘敢自稱第二,就沒人敢自稱第一,被她教出來的郿嫦也不差。
一時間,郿嫦的表現和她說的話,又成了自覺拚湊出真相的貴女們的佐證。
另一邊,無雙去找了陳月怡。
“月怡姐姐,我恐怕暫時不能給你幫忙了。”
陳月怡看著她,臉色有些複雜,但還是問道:“怎麼了?”
無雙就把有人意外認出秦師傅的事說了一下,說有很多人拉著自己問一些事,她不知該怎麼說就想躲一躲。
其實無雙本可不來這一趟,但她覺得陳月怡還算是個好姑娘,即使受郿無暇蠱惑,但在她沒鬨出和趙見知那件事之間,對她就算嫌棄,但一直還算照顧。
而且,她也不想讓郿無暇輕易狡辯,說都是她故意設計,拉攏了陳月怡作筏子想翻身。
陳月怡聽完,臉色更複雜了,“那行吧,反正這會兒也忙完了,你找個地方坐坐,等開席了再來。”
“謝謝月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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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男賓那邊起了一陣騷動。
宣平侯親自出麵,去正門迎了個人。
此時,該來的賓客幾乎都來了,宣平侯府大門前也沒有閒雜人等。這一刻從大門到二門到大廳一路正門大開,直至正堂,皆是為了迎接貴客。
宣平侯半弓著身,陪侍在側,四周擁簇著許多護衛隨侍,中間走著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一個高大壯碩,穿一身靛青色的錦袍,一個略微消瘦一些,穿著墨灰色金繡暗紋長袍,腰束同色祥雲紋嵌白玉蹀躞帶。
下人站得遠,根本看不到中間的人,隻能隱約看見貴客頭上的金冠和袍子上的金繡一閃而過,忍不住心中驚歎道:這是哪位貴客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我在想章節名,想了半天才耽誤了更新你們信不信?QAQ
我們魏王寶寶平時是很注重形象的一個人,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
二章合一了,隨機50紅包,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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