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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心如鹿撞,想往後躲,腰被書案頂住了。
而前麵是魏王,她下巴還被人捏著。
她結結巴巴:“一、一口就足夠解渴了。”
“一口怎麼足夠解渴?這茶水溫著,正合適喝,還是你嫌棄這是本王的茶盞?”魏王眯起狹長的眼。
“我怎麼會嫌棄殿下,我就是……”
“再喝點,免得等會你衝本王叫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王苛責你。”
茶盞再度被拿回來,這次是魏王端著送到她嘴邊。
無雙真是不喝也得喝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茶盞沿,眼皮下就是魏王端著茶盞的手,那大拇指的玉扳指上雕著一個奇怪的獸型,她詫異自己都這會兒了還有功夫走神,喝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小口,一連喝了三口,才鬆開茶盞。
茶盞還不見被人拿開,她抬頭去看他,就看他眼中透著一種奇異的光。
“殿下……”無雙有點戰戰兢兢,“我喝好了。”
魏王看了茶盞一眼,道:“王妃把本王的茶喝光了,可本王現在也渴了。”
“我叫人給殿下沏茶……”
她乖巧的話還沒說完,被人低頭含住了丹口。
他並不溫柔,無雙甚至能感受到唇舌輕微的刺疼,更多的卻是一種眩暈感,鼻息之間全被熟悉的氣息包圍,她腦子變成了一團漿糊。
無雙用手抵著他胸膛,想推他根本推不動,手腕被人捏住壓在書案上。
“殿……”
剩下那個‘下’字,被來人含在嗓子眼裡,小豆子瞪著眼睛,眼珠子差點沒掉。
“滾!”
下一刻,小豆子連滾帶爬地滾出去了。
無雙捂著脖頸,趁機跑了出來,這一次全然忘了什麼儀容體麵,低著頭就往外跑。
玲瓏迎了上來,還來不及說話,無雙從她手裡奪下披風,將自己裹住,繼續往外走,玲瓏忙跟了上去。
門處這一點混亂,惹來剛去了恭房的福生注意。
“怎麼了這是?”
小豆子狼狽地從地下爬起來,拉著師傅的袖子就往角落去了。
“師傅,你快救我!”
“到底怎麼了?”
小豆子戰戰兢兢,滿臉哭喪:“商副使來了,我進去稟報,誰曾想、誰曾想……”
“誰曾想怎麼了?”
“誰曾想撞見殿下將王妃壓在書案上……”剩下的小豆子不敢說了,不過他也就隻看見了這。
福生的眉毛快揚到帽簷裡頭去了。
半晌,他用袖子狠狠地抽了小豆子腦袋一下:“你這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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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玲瓏沒敢問怎麼了,無雙也不想說。
回去後,她將自己關進了房裡,將所有人都攆了出去。
她去鏡子前看了看,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卻霞飛雙頰,眼含春水。
她沒敢再看,撲到在床上,將疊好放在裡側的水紅色緞麵的被子拉過來,將自己整個都蓋住,才稍顯好了些。
過了會兒,無雙終於冷靜下來,想到門外的玲瓏她們,起來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見嘴還有點紅,她特意去浴房裡,用涼帕子敷了敷。
等到整理發髻衣衫時,她發現頸子上有一...片紅痕,伸手去觸,那炙燙刺疼的感觸似乎依舊在,她僵了僵,俄頃轉身去衣櫃裡尋了件立領的夾襖換上。
見房門打了開,梅芳忙走了過來。
“王妃……”
“我沒事。”
既然王妃說沒事,那就是沒事,隻有玲瓏敏銳地發覺無雙的衣裳換了。還有方才小豆子驚慌從裡麵退出來,王妃低著頭往外跑,這兩者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其實玲瓏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王妃素來臉皮薄,她自然裝什麼也不知道。
晚膳時,魏王沒來,倒是讓人傳了話來,說後日寶佛寺燒香賞梅。
隻這一句話,但無雙知道魏王指的什麼,不過此時天色已晚,隻有等明日讓人去長陽侯府送信。
膳罷,時間還早,無雙也睡不著,可又實在沒事做,就讓玲瓏去給她找了冊話本子來看。
這話本講的是個書生和一個小尼姑的故事,無雙看了會兒,竟看進去了,紀昜來了,她都沒發覺。
直到手裡的書被人抽走。
“看什麼東西?”
紀昜將手裡的書翻了翻,無雙本就覺得這話本裡的內容太違背世俗,卻又覺得新奇刺激,看得舍不得丟手。此時被他這麼看著,好似自己就是那小尼姑,被人抓到與人偷情。
她忍不住麵紅耳赤,伸手去搶那話本:“你快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