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從京裡調來大隊人馬,僅憑人力就把香山到京裡這一段路的雪都清了,下山的路也清出來了,應該這兩日就會啟程回京。”八皇子又道。
太和帝回京,他們這些皇子自然也要跟著回京。
紀昜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其實這些事本不是他管,可這幾日他覺得自己受了傷,就理所當然要求要自己在外麵,反正魏王也沒說什麼,不過若有事他也會把魏王放出來,或是直接把記憶轉給他。
兩人又說了些話,八皇子就出言告辭了。
外麵,萬淳兒見八皇子從裡麵出來,也忙站了起來。
“三嫂,紹告辭了。”
八皇子畢恭畢敬,和無雙行了一禮。
無雙點點頭,同時又丟給萬淳兒一個眼神,萬淳兒的臉微微一紅,對無雙點了點頭。
送走八皇子兩口子,無雙進了內殿。
“殿下常年在邊關,怎會和八皇子如此親近?”她好奇問。
認真來算,兩人是錯著歲數的,八皇子今年十七,也就比無雙大了兩歲,魏王則大了他十一歲,無雙早就好奇這件事了,隻是沒尋到機會問。
“他幼年在禦花園落過水,是本王救的他。”
換做魏王,肯定是點到即止,但現在是紀昜啊,他就把當時的事詳細地說了。
例如八皇子不是自己落水的,是被人推下去的,當時旁邊還有其他皇子在,但沒一個人下去救這個皇弟,隻命宮人們下水去救,可宮人們看眼色行事,自然拖拖拉拉,明明就是個小池子,八皇子卻差點沒在裡頭淹死,還是路過的紀昜救了他。
自那以後八皇子就待這個三皇兄視若親兄,也比較黏他,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麵跑,紀昜攆都攆不走他。
而自那以後八皇子的身子就不大好了,其實影響也不大,就是沒辦法像紀昜這樣習武,也因此他越發仰慕武藝高強的三皇兄。再加上後來周宕去了西北,在魏王麾下當過遊擊將軍,自然都以紀昜為馬首是瞻。
“原來八皇子還出過這種事,怪不得淑妃娘娘那麼怕事。”
其實淑妃膽小怕事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八皇子當年和紀昜太過親近,因此被人針對過,甚至連周淑妃都吃過苦處,才會那麼避諱萬淳兒和無雙相交。
另一邊,八皇子領著萬淳兒踏出玉香館。
男人步子都大,換做平時萬淳兒肯定唯唯諾諾跟在八皇子身後走,可這一次聽了無雙的話,她鼓起勇氣小跑著跟在他身邊。
紀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她的吃力,就把步子邁小了。
既然並肩走,自然會說話。
“你跟三嫂聊了什麼,我看你和三嫂很說得來。”
萬淳兒小臉紅紅的,小聲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聊女兒家一些私房話。”
私房話自然不能告訴男人了。萬淳兒也看出自己口笨舌拙沒把握住與他說話的機會,憋了半天又憋出一句:“三嫂是個好人,我很喜歡他。”
紀紹點頭讚同道:“既然是三哥娶回來的,自然是好人。”
兩人就借著‘三哥三嫂’這個話題,一路說回敬翠軒,萬淳兒自是看出了改變,心中更感激無雙不提,又借著機會邀了紀紹共用晚膳.
次日,馮喜來了。
除了探看了紀昜的傷勢,又傳了太和帝口諭,明日啟程回京。
昨天雪才真正停,外麵雪最厚的地方有半人來高,無雙並不知曉太和帝從京裡調了大隊人馬,就靠人力把路清出來了,正好可以走車。
申時萬淳兒來了,也是說回京的事,看來八皇子那邊應該是和魏王府這邊一起走的。
既然說明日要走,自然要開始打理行裝。
玲瓏梅芳小豆子他們都忙了起來,將暫時不用的全都打包裝箱。
到了次日,早早無雙就準備好了,誰知一直拖到中午才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有坐來時坐的寶車,而是坐回了魏王府的馬車。
傍晚之前,一行人終於回到魏王府。
無雙回祥鸞院安頓,紀昜則去了書房,他和無雙剛下車,就被早就等著那的幾個幕僚請走了,顯然是有正事要議。
一直到無雙在祥鸞院忙完,還不見他回來,又想他身上的傷,怕沒她盯著他又胡亂來,索性也沒派人去問,直接去了書房。
走進書房,無雙見他坐在書案後正在看什麼。
她一愣,他抬眼看過來。
她當即意識到這是魏王。
其實連著幾日魏王都沒出現,無雙也覺得挺奇怪,隻是她礙於心虛不敢問紀昜,此時見到魏王她意外卻並不奇怪。
在香山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被關在彆苑時也就罷,如今既然回來了,自然有無數堆積的公務都要處理。
本來想說他不注意身體的話,自然咽了下去。也不知怎麼,每次麵對魏王時,無雙就沒辦法像對紀昜時那樣隨意。
也許是乾武帝的威嚴根深蒂固,也許是魏王一直嚴肅威嚴,做事有章有法,她隨意不起來。反正她每次麵對他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拘謹不自在,哪怕明知道私底下他還有另外一麵。
“怎麼一見到本王就沒話了?”
無雙自詡心思還算剔透,也分辨不出這話的意思,覺得這話有些醋味,還有更多其他的複雜。
“過來。”
她忙不爭氣的過去了。
“殿下。”
看她又乖巧又可人,魏王卻心中生恨。
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無雙礙於之前每次魏王讓她坐他腿上都沒好事,有些抗拒。
“這幾日不見,可有想本王?”他撫著她臉道。
無雙能怎麼說?說應付紀昜都應付不過來,自然想不起他?
其實也是有想的,想他怎麼沒出來,還有那日鈴鐺被發現後,躺在床上沒事的時候,紀昜就搖著她腳玩,那鈴鐺撞擊著小玉印,聲音似乎變了,變得清脆。
每次響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那日他把鈴鐺拴在她腳上,在腿上晃著她,那一聲聲的叮當叮當……
無雙在魏王手裡吃過苦處,他太狠了,他跟紀昜完全是兩種性子,他要是想治誰,都是潤物細無聲的。
一點點地設套,一點點地逼著你,讓你不得不聽他,不得不順從他。你若是惹惱了他,讓他生氣了,他也不會告訴你,隻會一點點把你盤弄得哭著求饒。
所以一定不能惹他。
“想了。”她紅著臉細聲細氣道。
嬌嫩的臉龐,瀲灩的大眼,明明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但不經意間就會有柔媚傾瀉而出。
像個小妖精!
她格外知道怎麼對付他,知道怎樣會讓他不忍,讓他有氣也發不出……
真是個小妖精!
他俯首親上她,吸咬她馥軟香唇的同時,手在她腰身上搓揉著。
“殿下,你的傷……”她喘著氣小聲道。
“本王有分寸。”
無雙當即不敢再吱聲。
這就是區彆,明明在麵對紀昜時,她還敢推他搡他,跟他念叨著道理,可麵對魏王時,她一個字都不敢說。
是真不敢,她惹不起他。
魏王果然有分寸,在她瀕臨崩潰的前一刻,及時收手了。
無雙卻知道他應該是生氣了。
“該用晚膳了。”
略微理了理衣衫,他還是雍容尊貴的魏王,無雙卻是氣喘籲籲,眼裡仿佛能滴出水來也似,不光衫子亂了,腿也軟了。
也沒回祥鸞院,就在祥鸞院用了晚膳。用罷,無雙本來想回去,魏王以一句王妃不給本王侍疾留住了她。
是夜,無雙第一次留宿在魏王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