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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溥還愣在當場,福生走過去踢了他一腳,他才顧不得多想,忙跪下謝恩。
乾武帝捏了捏無雙的手,兩人朝外走去,福生忙帶著人跟了上。
一行人再度上馬,乾武帝領著無雙在前頭跑,其他人在後麵追。
風很急,他鉗著她腰的手臂很用力。終於來到一處樹木茂密之地,他停了馬拉著無雙鑽到一棵樹的背後。
他將她壓在樹上瘋狂地親著,她緊緊地環著他的頸子,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不用千言萬語訴說,他知道她回來了,她知道他也回來了。
後麵跟上來的人,離得遠遠的就停了馬。
福生挨的近點,瞧見兩人的衣袖交纏於樹後,忙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下馬小點聲,擱遠處待著,他則就待在近處,看看花看看草看看樹,一派悠閒之態。
風在吹,小鳥兒在樹梢上叫,一切都是那麼清新和自然。
那一場奇幻之旅,像是黃粱一夢,又似蝶夢莊周,奇幻至極,驚心動魄至極。
乾武帝沒辦法不信那一切,也許上天還是憐憫他的,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行了啊,我還醒著,你彆過分。」紀昜有些蔫蔫地道。
“誰在說話?”無雙一愣,道。
兩人麵麵相覷,還有個人支棱起耳朵。
「她是不是在說我?」
「你是……紀昜?」
一個女聲出現在他耳旁,不是聽,而是自然而然在他心裡響起,驚得紀昜當即叫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是不是醒著?”無雙略有些猶豫問乾武帝。
乾武帝麵色複雜,點了點頭。
「無雙,你聽得到我說話嗎?無雙!無雙!無雙!雙雙!雙兒!」
「我聽得到,你彆喊了。」
「朕也聽到了。」乾武帝清了清嗓子道。
紀昜也顧不得頹了,忙把他擠走了,一把將無雙抱進懷裡。
“你能聽見我在裡麵說話?”
無雙猶豫了下,點點頭。
「你又突然擠朕!」乾武帝怒道。
無雙道:「你們經常這樣?」
好吧,這下乾武帝也聽見了。
三人正摸不著頭腦,無雙突然變了臉色:“你們兩個流氓!”
...
因為無雙突然生氣,這趟出宮遊玩自然無疾而終。
本來發生了那樣的事,三人也沒有心思,尤其是乾武帝和無雙,急需要靜一靜來撫平自己雜亂的心緒。
「她為何罵我們流氓?是不是你把她親狠了,她所以氣你遷怒上我?」
「你好奇你不會問她,問朕做什麼?」
可這時兩人已經連不上線了,似乎必須在彼此身邊,才能交流。而無雙回來後,就去看女兒去了,留下乾武帝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那。
「肯定是你在外麵親她,她臉皮薄,才會生氣。你說你激動什麼,我都沒激動,你激動什麼。」
乾武帝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
「就你蠢笨如此,還說要保護我!」
這話頓時讓二人回到了方才那一場奇幻之旅。
乾武帝雖沒有親身經曆,但通過看親身經曆了一場,自然沒漏下他跑到自己的小時候,對幼年的他大言不慚。
“我當時靈魂之力消耗殆儘,不得已陷入沉睡,連記憶都失去了,若不是回到那個地方,也記不起來,”說著,紀昜低落的聲音又高揚起:“難道我沒幫你打架?好啊你,用過你就忘了。”
可想到這廝當初為了送二人回來,將自己融給了他,其實紀昜也氣不起來。
「現在彆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為何氣了?她氣了今晚會不會回來睡,還是又跟姝寧睡去了?」
姝寧便是兩人唯一的女兒,如今還不到兩歲。
彆看小人兒年紀小,卻最是黏娘,最是會撒嬌,多少個日日夜夜,紀昜抱著心愛的妻子,中間總是會夾著個小人兒,有時會是兩個小人兒。
皇長子紀祚如今也七歲了,懂事的早,也比弟弟妹妹穩重,妹妹鬨著和父皇母後一起睡,二弟便鬨著也要一起睡,他卻不能的。
怕孩子們會鬨到他,影響次日處理政務,無雙便時不時在偏殿陪著兒女一起睡,紀昜就獨守空房了。
「平時也就罷,今晚我一定要跟無雙一起睡!」
乾武帝見他裝傻充愣,也懶得理他,想到那場大夢裡一些事,他站起身打算去紫宸殿,無視紀昜的喋喋不休。
一直到天黑了,乾武帝才回來。
果然無雙不在。
問過宮女,說是在偏殿裡,陪公主和兩個小皇子呢。
...
偏殿裡,偌大的床上睡了大小四個人。
彆看人多,但因這床大,也綽綽有餘。
紀祚也不知自己為何留下了,按理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還是長子,該以身做表。可母後張口留他,他還沒想清楚利弊,嘴就先答應了下來。
此時躺在旁邊,看著娘和妹妹玩耍,他想到太師教他的‘偷得浮生半日閒’,他現在就是半日閒吧,也不算過格。
又見二弟時不時就要招惹妹妹一下,鬨著要母後抱著,他忙一把將弟弟鉗抱住,低聲道:“你比姝寧還小?你是男子漢,跟妹妹搶什麼。”
老二紀礽彆看名字起得文雅,實則是個小炮仗,年紀不大,也就四歲,卻是個混世魔王。
大哥紀祚沒乾過的事,他通通乾過。
什麼上樹扒鳥窩,下河摸小魚,關鍵太上皇也喜歡他,就喜歡他這像小牛犢子的模樣,他要下湖裡摸魚,就讓人教他鳧水,他要爬樹,就讓人教他武藝。
不過他現在還小,就算學武,也就是練個花架子,他筋骨還沒長好,要認真學,也得五歲之後了。
即是如此,也跟趙王、漢王、端王家的幾個小的,打得是旗鼓相當。人家年紀都比他大,一般也就大一兩歲,再大點的是不能跟弟弟瞎胡來的,他也能打得各有輸贏。
一般都是他贏,當然也有意外。
不過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是個牛脾氣,不服輸,一般人降不住他,同輩之間,也就他大哥能管管。
紀礽氣得一頓蹬腳,拗不過大哥,消停了。
那邊姝寧正躺在娘懷裡,衝二哥扮鬼臉。
要說這扮鬼臉還是紀礽教她的,如今‘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你給我等著。”紀礽放狠話。
還不等紀祚教訓弟弟,姝寧就轉身朝娘懷裡鑽,抽抽搭搭著告狀:“二哥,嚇!二哥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