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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牆之隔,陰森的寒意從縫隙中緩緩流出,如附骨之蛆浸入骨髓。
相比之前離開時,這個班已經完全變了樣子。
“吱呀——”
門從裡麵緩緩打開了。
嚴莞站在江許旁邊,目光剛遊離過來,就對上幾十雙一眨不眨的眼睛,頭腦一片空白。
那些在幾個小時前麵色還紅潤的學生,此刻麵色如死人一般慘綠,部分打鬨的學生以奇怪的角度凝固,頭卻偏了過來,兩隻黝黑的眼睛深深地嵌在臉上,在眼眶裡一動不動,隨著視線對上,他們的嘴角勾起了相同的幅度。
“回來了嗎?”
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陰冷的風帶著雨絲刮過嚴莞的臉頰,她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牙關在顫抖還是骨骼肌在摩擦,發出了隻有自己聽得到的那種關節錯落的聲音,耳邊還夾雜著要衝出胸口如鼓一般的心跳聲,甚至好像察覺到腎上腺素在瘋狂飆升。
她渾身僵硬,隱隱感覺自己失去了控製身體的能力,臉上卻麵無表情,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般準備往前走。
“是的。”一個含笑的聲音打斷了教室奇怪的氣氛,好像有什麼線嘣地一聲斷裂,嚴莞迅速回神,重新掌控身體,顧不上拂額擦汗,連忙退回到江許後麵,快速地掏出一個白色液體,一仰頭咕嚕咕嚕地往下灌。
江許笑眯眯地踏了進來:“我回來啦!”
場麵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後者麵色如常,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坐回原先的位置上,在她身後,嚴莞步步緊跟,在陳絮絮的空位上毫不猶豫地坐了下來。
坐原先的地方有危險,坐彆人空位也危險。
兩者比較,還是跟大佬身邊的距離越近危險度低一點。
講台桌上,坐著一個人。從底下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一個漆黑的腦袋正對著她們,旁邊的長發蓋住了整張臉,垂著頭筆直坐那。
剛才學生之間的動靜好像沒有吸引她的注意,反倒是江許和嚴莞的視線讓她有所察覺,長發隨著肢體的動作輕微地動了動,然後往兩邊慢慢的滑落。
嚴莞心提到了嗓子眼,隨著講台上的人逐漸抬頭,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露出的白色也越來越多,所有恐怖的場景在這一瞬間爭先恐後地湧入她的腦子裡,她的指尖開始發麻,渾身都不自知的發顫起來——
……應該、有臉吧?
長發被女人伸手挽到了耳邊,露出了一張麵容姣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