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姚媽媽來到前廳大鬨,隻說等前廳鬨起來的時候,張容兒立即的,便梳了兩個雙丫鬢,穿著下人的衣服,很低調的從尋仙樓的側麵,朝一個狗洞爬去。
因她身量小,張府大廳又鬨騰了起來,人都湊著說八卦看熱鬨去了,所以,她趁著樹叢掩飾,很快就跑了出去。
這個狗洞除了如夢,基本的人沒有人知道,張容兒現在年齡小,隻是一個六歲的小豆丁,從樹叢掩蓋的狗洞,很快就鑽了出去。
就是剛剛鑽出去的時候,她一抬頭,結果看到一個長得精雕玉琢的小孩正睜大雙眼好奇的看著她,那小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頭上一個金冠挽著頭發,身穿一件繡著墨竹的淡青長衫,鼻梁高挺,嘴唇豐潤,眼波不轉自風流,小孩年齡雖不大,但以張容兒的年齡來看,卻依舊能夠看出,這孩子長了,一定是一個很會勾引女人的男子。
張容兒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看到那個小孩那雙風流轉動的丹鳳眼時,不由的,她的心,加快了幾個節拍。
這當然不是心動,一個滿心裡隻被仇恨填滿的女人,怎麼會對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心動?
隻是,在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她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而她心裡,同時生出一種明悟,她和這個男孩,以後隻怕會有些因果,當然,這個想法隻是在她心裡一閃而過,因覺得這個孩子隻是一個陌生人,她當下便把這個冒出來的念頭丟在了一邊。
那小孩在看到她後,雙目看到她的眼睛,不由的,就有些移不開目光,良久,那小孩的耳朵尖,竟然有一些可疑的紅色透出,小孩原本白白嫩嫩的耳朵,立即變得粉紅,讓人看起來恨不得咬一口。
張容兒看到小孩那耳朵紅紅的樣子,心裡暗暗覺得好笑,這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是好,可是,竟然這樣容易害羞,不過,不管怎樣,都不關她的事。
兩人從碰麵,到發愣,隻有一瞬間的事情。
張容兒看那孩子擋住她的去路,她淡淡道,“喂,讓一下路。”
那小孩愣愣的一動了一下腳步,而張容兒,看他要讓不讓的,心裡正趕時間呢,也有一些不耐煩,便推了那孩子一把,然後,她腳步蹬蹬的,便朝著前麵的花叢跑去。
她跑開一會兒,那小孩卻急了,在她身後大聲道,“喂,你是哪家的丫鬟?我朝你家主人要你過來做我的丫鬟好不好?”
張容兒跑了幾步,聽到小孩的聲音,她一愣,忽然,臉色一變。
這個聲音……即便年齡小,但是,她依然記得,這個聲音屬於誰。
這是上一世,那個“溫柔體貼,知冷知熱”,叫她拿了她母親留下的那個玄妙的玉液瓶來,作為訂婚信物的男子。
結果,到她死的時候,才知道,一切,都是笑話,從頭到尾,這個男人不過想要她的玉液瓶來討好張倩如而已。
這個男人如果想悔婚,隨便怎樣都行,但是千錯萬錯,欺騙一個女人的感情,利用一個女人的感情來獲取人家的至寶,且用這個至寶來討好另外的女人,這人的人品,當真是低下得沒品。
這也難怪那個她看著他那張臉,覺得有些眼熟,那雙風流魅惑的桃花眼呀,女子在他眼下,都會羞紅了臉不敢逼視呢!
可是,剛剛還平和的麵容,此時,卻已經冷淡如寒冰。
而她奔跑的速度,不但沒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了,一眨眼,張容兒就消失在了花叢裡,等白慕追上來的時候,她早已跑得沒了蹤跡。
白慕有些鬱悶,難得他有一個看的上眼的丫鬟,但偏偏,這個丫鬟一轉眼,就跑得沒了影子,這在女人堆裡,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最後的時候,那個丫鬟回頭看了一眼,那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種厭惡到極致,好像在看一隻垃圾裡的蒼蠅的那種鄙夷,那種目光看他,這讓他在女人堆裡這個無往不利的寵兒,心裡升起了幾分怒氣,但帶著幾分怒氣的同時,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小丫鬟長得真漂亮呀,她那雙眼睛,黑漆漆的,像深沉的大海,怎樣也看不透,他看過去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會被眼睛裡的世界所吸引,而那瓊鼻朱唇,雪肌玉膚,他看著看著,老想伸手去掐一把。
白慕在花叢裡走了一會兒,到底沒有找到那個眉目如畫的小丫鬟。
而就在這時,遙遙的卻響起了一個丫鬟的聲音。
“少爺,慕少爺,你在哪裡呀?”
這是他的貼身丫鬟如兒的聲音。
白慕有些沒趣,想著反正也找不到那小丫鬟了,也許去大廳裡的勳貴之家打聽打聽,還能打聽出點消息來,他當下懶洋洋的應了那丫鬟一聲。
小丫鬟如兒急匆匆的跑過來,氣喘籲籲的道,“少爺,你怎麼在這裡呀?快,宴席快開始了呢。”
“快開始就快開始,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耐煩去看什麼元帥府的小姐。”
“可是,少爺,聽說她人長得很美,又很厲害,聽說是和少爺一樣,都是難得的單靈根,是萬裡挑一的天才啊!”
白慕有些無聊的敷衍道,“哦,哦,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