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這般一說,在場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打了一個寒戰,看向眉的目光也微微收斂。墨沉舟的凶名,是這些人都親眼領教過的,誰敢去往刀尖上碰呢?就算這眉隻是個最低微的凡女,然而有這麼多高階修士護著,這樣的情勢,誰敢還小看她呢?
簡飛顯然也知曉這其中的門道,因此便笑嘻嘻地對著墨沉舟與秦臻做了一個揖。而眼見此地再無它事,墨沉舟便對著在場眾人團團地施了一禮,之後便化成了一道流光,向著淩雲宗而去。
她卻是完全沒有彆的想法。那良所說的修士之事,她並不著急此時前去。那沐陽宗之事,她還不知道賀清平到底知不知曉。對於墨沉舟來說,宗門卻是較之其他更為重要,好看的:。至於那修士的家族,既然那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隻怕再等個幾年,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她承諾之事當然會做到,隻不過凡是都有個輕重緩急罷了。
心安理得地想到這裡,墨真人便更加沒有什麼心裡負擔了。她如今是元嬰修士,遁速卻是較之從前快了許多。不過幾天便自北荒趕回了宗門,遲疑了片刻,便向著朝陽宮而去。
方一進入正殿,墨沉舟便見得賀清平正在與幾名弟子交代些什麼,眼見到墨沉舟,先是一頓,之後在看到她的渾身修為之後,果然一臉的喜色掩飾都無法掩飾得住。卻是立即揮手命那幾名弟子退去,之後還未等那些弟子走遠,便亟不可待地笑道,“你這丫頭,竟然進階元嬰了?”他一直以來都對墨沉舟另眼相看,卻也沒有想到,這麼幾年,這個孩子竟然就能夠進階到這個程度!要知道,元嬰可不是地裡的大白菜,那已經是修士之中站於頂點之人了。
而那些弟子在聽到這一句後,卻都相顧駭然地互使了個眼色。淩雲宗之內,認識墨沉舟的也有不少,自然知道這位凶名頗盛的殺神。這位猛人最新的事跡,就是幾十年前駐守北荒的時候,一介金丹,砍瓜切菜一般宰了數名元嬰,至今整個北荒都被她所攝,而分外平靜。
而如今,這位竟然進階元嬰了。這般神速,隻怕宗門之內,鼎天峰與昭雲峰的地位要重新估量。
賀清平卻是對那些來自不同分峰,此時撒丫子跑得飛快,就為了儘快告知各峰長輩此事的眾弟子不以為意。墨沉舟進階元嬰這件事本來就瞞不住,賀清平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瞞著。不然就憑方才那幾個小輩,又如何能從他的口中得到半點信息。而他卻是在之後,將幾道符籙向著殿外一拋,將墨沉舟進階之事通告全宗,這才含笑道,“宗門之內,隻要進階元嬰,就可以領一峰之責,反正端木首座不在,鼎天峰便要你多費心了。還有,那元嬰大典,你覺得什麼時候準備合適?”墨沉舟如今雖與他同階,然而到底是被他看著長大的小輩,因此他言談之間也帶著幾分隨意。
墨沉舟木然地看著這個家夥隱隱帶著壞笑的臉,同情了一下那些還不知賀清平的符籙已然到達了自己長輩手中,此時正拚了老命地向著各峰飛奔,時不時還要拖一下其他峰弟子的後腿的弟子,隻覺得這位掌教真人的惡趣味也十分了不得,默默地搓了一把臉,將那些被蒙在鼓裡的可憐弟子拋在腦後,思考了一陣方道,“弟子如今根基虛浮,卻也不忙著大典之事。還有……”她便慢慢地將沐陽宗之事詳細地講訴了一遍,卻說到最後,就見得賀清平的目光越是陰沉。
待得墨沉舟講完,賀清平便冷哼了一聲,卻是在她的麵前毫不掩飾地冷聲道,“沐陽宗之事,前些日子那越家的少主已然給我帶了你的口信。當時我便遣人去沐陽宗附近去探查,卻沒有任何的異動。沒有想到背地裡,這些孽障竟然敢挑撥諸宗!”說道這裡,賀清平的麵色便變得森然起來,一開口就是一股子殺機道,“且先等幾年,待得我宗在其他地方騰出人手來,這一次,我要聯合三宗,將這沐陽宗連根拔起,再也不留任何後患!”
如今三宗各處都與諸宗對持,賀清平實在是缺人。然而一想到造成此中狀況的,就是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沐陽宗,他就恨得牙根癢癢。而聯合三宗,卻也不是隨口說說。隻怕知曉今日情勢是那沐陽宗在背後興風作浪,靖元宗與簌玉閣,想必也很願意和那沐陽宗了結一番恩怨。
至於那三宗盟誓,既然沐陽宗糾纏不休,卻也不算破誓了罷!
見賀清平主意已定,墨沉舟也不再插言。這二人便岔開了話題,賀清平顯然對墨沉舟這幾年的遭遇極為感興趣,而墨沉舟這一路,除了那即墨青蘅,卻也無事不可對人言,便一一道來,便是賀清平,也對她這般其餘頻頻頷首,顯然是覺得十分有趣。
說到最後之時,賀清平的臉色更加溫和,見墨沉舟有些疲憊,便含笑道,“這一路你也受累了,且無需顧念旁的,隻安心地穩固境界即可。”
見他這般關切,墨沉舟便點頭應下,剛剛站起準備會鼎天峰之時,便問得一聲清潤的男音在殿外響起。
“弟子嚴卿,前來想掌教真人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