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時長總是比較短的。
多年養成的良好生物鐘讓朗晴在鬨鐘響前的五分鐘睜開眼, 用三秒的時間清醒, 然後開燈掀被下床, 動作一氣嗬成。
在警校的時候,半夜裡緊急集合哨吹響的時候可不管是這是寒冬臘月還是酷暑燥熱。更彆提什麼“大冬天的天氣太冷, 我多捂一會醒醒困再起”。
不大的房子,單人住正好, 不顯得空曠也不會擁擠。朗晴沒那麼多時間打理花花草草, 家裡隻擺了幾盆好養活的仙人掌。
穿上深藍色的警用圓領羊毛衫,朗晴捋起袖子露出纖細卻有力的手腕。就是這雙手, 能擒地下二百斤壯漢,也能握地穩□□。
洗漱後朗晴到了客廳, 視線掃過不大的屋子,發現落在窗戶台的是一個小紙人。
圓圓的腦袋,短小的四肢,跟昨天朗晴在寺裡剪的有七分像。
朗晴捏起那一指長的小人看了看,又看了看窗外暗著的天空。隨手把紙人丟進垃圾桶裡,朗晴拿過衣架上的黑色大衣出了門。
從她家通往淩風家的這段路朗晴在這一個月裡走了不下五十次。當車開到十字路口的時候,朗晴發現路被封上一半。
天明市種的多是一些梧桐樹, 大的都有百年曆史,就算是路邊的樹也長的枝繁葉茂。
大冬天的沒雪沒風, 這樹連根拔起了幾棵,擋住了來往的道路, 現在正在緊急搶修。
朗晴離的老遠看見了, 在被堵之前開車繞了過去, 走另一條路去淩風家。
小白躺在垃圾桶裡呆了許久,確認朗晴真的走了之後,小小的身子從桶裡爬出,翻上窗台,把窗戶打開一條縫翻了出去,順著風一路往家裡飄。
飄過擁擠的街道,穿過居民區的小巷,再推開二樓臥室的窗戶,小白跳到了淩風的臉上。
剛剛才到家的淩風衝了個澡,連體內的陰氣都不想祛,在身邊燃了道聚陽符後就睡了。大冬天的,聚陽符像是小太陽一樣,淩風整個人團起來,縮在符的旁邊。
剛剛眯著,她的小特務就火急火燎地回來了,開她臥室的窗進屋也就算了,還不知道關。
泠冬的風帶著屋外的寒氣隨意小白衝了進來,吹滅了燃起了聚陽符,凍的淩風一個哆嗦。
“彆鬨,我睡覺”。隨手把在自己臉上蹦噠的小白拿下來丟到一邊,淩風翻了個身還沒想再去找周公,就聽見樓下有人在敲門。
這敲門聲太熟悉了!每次敲門的時間間隔一樣,每次用力的大小也一樣,隻要淩風不出現,那個人能敲一個小時!
淩風毛了,昨天喊人去你家樓下哭了一晚上,你怎麼還有精力往我這跑?按寫好的劇本來演,現在的朗晴應該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補覺,眼底是一圈濃濃的黑眼圈。
煩躁的淩風把頭發撓成了雞窩,用枕頭蓋著耳朵之後趴上床上企圖進入夢鄉,可樓下的敲門聲跟催魂似得,一直在她耳邊“砰砰砰”。
難不成發現自己錯了跑來跟自己道歉?又礙著自己的麵子不好意思把門敲的很急?淩風突然來了精神,被子一掀從樓上噔噔跑了下去。
當淩風開開心心的把門打開,正準備說一些類似於“大人不記小人過”這種寬宏大量的話的時候,看著手指彎曲欲繼續敲門的朗晴。
她衣著整齊,長發一絲不苟的束著,麵色清爽身形筆直。
沒有想象中的頹廢模樣,更沒有哭天喊地的求饒姿態,她像過去那半個多月裡一樣,每天準點喊她起床上班。
“你還有15分鐘的時候洗漱出門”,朗晴看了一眼時間繼續說:“如果路上堵車遲到了,趕不上食堂就隻能吃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