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穿著純棉睡衣,一頭長發亂成了雞窩。她麵色灰敗,眼底是一片烏青,這是通宵未眠加上體力透支的結果。她身體裡還有絲絲鬼氣跟陰路上殘留的陰氣未除,全身都沒力氣。尤其是昨晚跟鬼嬰硬碰的那一下,現在她的右手還有點抖。
相比較而言,朗晴那叫一個麵色紅潤有光澤,全身都洋溢著朝氣。
氣的淩風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淩風背靠著門越想越委屈,準備最後在搶救一下。
“你昨天晚上就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企圖在搶救一下的淩風拉開了門,露出半個腦袋問。
“什麼?”朗晴看淩風臉色實在太差,活像是被人強嗯了一個晚上,整個人精神氣都沒了。“奇怪的聲音?這個時間有貓□□算不算?”
哦,所以她昨天晚上鬨出那麼大動靜,最後還找女鬼去她家樓下哭了一晚上,對她來說就是貓□□?!
皮笑肉不笑的憋下嘴角,淩風把門狠狠一關,連樓都懶得上,拖著酸疼的身子倒在沙發上。
怕自己凍著還燃了兩道符。
窗簾沒拉,朗晴透過窗戶看見沒有一點形象的淩風輕蹙劍眉,正準備繼續敲門的時候電話響了。
來自大隊長的電話,告訴她兩個消息。這兩個消息對朗晴來說都是壞消息。
“去年年底那起用微信做媒介的風水詐騙案破了不假,但跟我在工作中發現這個疑點頗多,有涉嫌詐騙可能得淩風有什麼關係?她住在這三年,周圍鄰居說經常會有一些人開車上門找她看風水,這種人不查?”
“是,我是沒有找到受害人,也沒人願意指正她,但不能因為這樣就放任封建迷信傳播。如果風水師真能破案,還要警察有什麼用?大家都去學風水啊?”
朗晴正準備好好跟大隊長談談,就聽對麵突然壓低了聲音。
“彆管她了,四年前你剛剛進刑大的時候跟老張後麵辦的那起重大責任事故案你還記得?房地產老板最後帶著老婆一起跳樓的,那兩起案子。”大隊長看著桌麵上擺著的那摞文件資料,照片、紙質文件擺了一摞。“早上局領導開過會了,指明要你重查。你也知道的,老張辦過那起案子就調走了,剩下的人裡,也就你能讓領導放心了”。
那起案子朗晴記得清楚,還有眾多疑點沒查清的時候冷寒像是承認了似得跳樓自殺。冷寒死了,生前欠下銀行不少債務,房子汽車跟那塊還沒開發的地被法院拍賣,賠償了受害者家屬的損失,那起案子也匆匆結了案。
那個時候朗晴剛剛入警2年,她察覺到不妥但沒有立場去說。她隻能眼睜睜地看這起案子被打上結案的標簽,一轉眼四年時間都過去了。
“冷寒有個女兒,在國外讀研究生,在父母去世後不久畢業回國。昨天讓人送回來一份資料,是關於那起案件的。賣劣質建材的老板跟冷寒手下負責購買材料的員工都進了監獄蹲了四年不假,但他們的妻兒都在事發後不久移民國外,每個月都有人給他們賬號上打一筆錢不菲的生活費”。大隊長翻著麵前的資料對朗晴說:“你彆管淩風了,這起案子重查,領導重視的很,你回來我把資料給你”
四年的時間物是人非,她還去那找證據?當初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案子有疑點,為什麼結案的這麼草率?!
朗晴的臉色有點差,握著手機的手指繃的很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格外清晰。
“這是四年,不是四個月,通話記錄流水轉賬在這四年裡還能剩下多少?當初多花一點時間就能查清的東西現在還多花十倍甚至百倍的功夫!張明紋草草結案之後都能憑借這個案子升遷,我都懷疑有沒有人給他好處!那起案子三個主要負責人加上一個領導全都調走,隻剩下我跟老林這幾個當初打雜的,這裡麵沒個彎彎繞繞誰信?”
大隊長在心裡直歎氣,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有點脾氣。朗晴她個人實力出眾但不夠圓滑,性子又犟,容易被人下套。
“冷寒她女兒留了公司的地址,你有時間找她談談吧。淩風她,暫時先放著,反正她店在那,人也跑不了。”
朗晴握著手機的手緊了又鬆,她抬頭,看見在屋裡躺成大字睡的香甜淩風。她轉過身,用鑰匙開了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