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護病房裡,蕭詩沁整個人都在抖,額頭上的汗水滑進她的眼裡,暈地整個視線都一片模糊。
又來了,像前世一樣,身體健康的父親突然倒下,各國專家會診都查不出原因。她隻能焦急的站在一邊,看見父親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嚨,在病床上翻滾,最後死去。
他喉嚨發出發出粗糙的“呼哧”聲,像是老舊的鼓風機賣力地工作著,安靜的病房裡隻能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
病床邊圍著的是她家能請來的最有實力的醫生,麵對這樣的情況束手無策。
明明是呼吸道有問題,可偏偏身體檢查不出來一點毛病。
蕭詩沁捏著手裡的符,黃色的紙因為手主人的顫抖而在空中上下抖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昨天的那個警察說,給她符的人是個風水師,有點本事。不過那點本事在她看來就是騙術,要自己不要相信。朗晴害怕蕭詩沁被騙,還給她留下了那個風水師跟她自己的號碼,告訴蕭詩沁如果淩風漫天要價就打電話給她。
蕭叔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印著“halo kitty”的粉色水杯,蕭詩沁趕緊讓人拿碗,把杯裡的水倒進碗裡。
“蕭叔,這水你是哪裡來的”。黃裱紙上是用紅色朱砂墨寫的字,蕭詩沁除了能看出寫符的人毛筆功底不在她之下之外,根本認不出這是什麼字。
“一個小姑娘聽說我在找井水,給我的”
蕭詩沁再次看了一眼病床,蕭皓害怕妻女擔心死死咬住嘴唇,而她的母親坐在病床邊,目光希冀地看她。
蕭詩沁點燃了符紙。
那符紙燒的很快,在瞬間就燒到了頭,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的蕭詩沁反應慢了些,差點被火燎到手。
紙灰落在碗裡,最下麵沾了水,有些沾著碗邊有的在水中沉浮,更多的灰還是乾燥的摞在上麵。
蕭詩沁這才發現,這紙跟普通的紙燒過的樣子不一樣。普通的紙,巴掌大的那麼一塊燒完後隻有一丁點,是黑色的,大小塊大小塊的。但這紙燒的是灰色,是比粉末大一點的小塊。
蕭詩沁把符灰和開,清水瞬間變了個樣子,她像是要哭了一樣扯了下嘴角,看著這碗渾濁的水底氣不足地說:“爸……這是我討來的偏方,要不您試試?”
潔白的病床上蕭皓的臉色被憋的通紅,但他的嘴唇最沒有一絲血色,他對著自己的寶貝閨女輕輕點了點頭。
蕭詩沁趕緊上前,拿過枕頭墊在蕭皓身後,喂下了那碗符紙水。
渾濁的紙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蕭詩沁剛剛移開碗,就看見蕭皓把手摳進嗓子裡拚命咳嗽。
蕭詩沁嚇了一跳,剛想過去就看見蕭皓像是忍耐著什麼似得拚命擺手。
冷屬秋在旁邊看了半天,看見蕭皓這個樣子之後反應迅速,把一邊的盆踢了過去。蕭皓看見碰之後立刻忍不住了,當時就吐了一盆。
吐出來的東西黑乎乎的一灘,腥臭難聞,蕭皓吐完之後倒回床上,白眼直翻。
那盆東西誰也不知道是什麼,蕭詩沁也不太敢隨便找個下水道衝了,她拿出手機翻出淩風的號碼打了過去。
冷屬秋見了之後默默地給朗晴發了一條短信。
在醫院樓下等著大叔還杯子的淩風越想越氣。她誰都不氣就氣自己,明明知道她家就剩自己一個獨苗的原因就是因為心善,可她就是沒忍住。尋思著回頭等大叔還被子的時候要再水錢?淩風又拉不下自己這張嫩臉。
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
“喂?哪位?哦?寒山寺遇見的那個小美人?我有時間啊,你在哪?什麼?軍區總院?不用接不用接,我馬上就到!”
淩風也不要杯子了,趁著朗晴這個壓榨她勞動力的壞漁夫不在,她這個魚鷹今天就是要偷偷抓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