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棟被人租下的農宅不知何時已經人去樓空, 等到朗晴帶著淩風再次回到那裡的時候發現大門上已經落了一層薄灰。
這是棟臨路的農宅,跟周圍農宅唯一不同的是在門前拉了一個小院,院子不大也算不小, 是主人家原本拿來曬糧食的。房子被租走之後拉上了院牆,這塊地可能當了停車場。
因為臨路灰塵自然不少, 大馬路上車流量多, 帶起一片片的灰塵。道路兩旁的樹葉上也落了厚厚一層灰, 看起來臟兮兮的。
金蠶蠱最愛乾淨, 在這農宅被那幫人租走的那段時間, 伸進院子裡的那些樹葉被清理的一塵不染。也正是臨近公路, 朗晴沒辦法從灰塵的厚度判斷出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門前的院子起到了掩人耳目的作用,大門一關,誰都看不見這房子裡到底有沒有人影在走動。
張家莊的人睡覺普遍很早,天黑之後很少有人會出門,朗晴帶著淩風在晚上12點的時候摸到了院牆外,拿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找一個好的地方翻。
沒錯,一個有編號的人民警察帶著她口中的小騙子乾起了翻牆入戶的行當。
清冷的月光下,朗晴精致的側顏被鍍上一層柔順的月光,棱角分明的容顏軟化了幾分。她單手解開自己襯衫最上麵倆粒扣子,她的手指纖細,骨節分明,解開扣子的動作在月光下變得格外撩人。
淩風趕緊偏開眼。
朗晴鬆了鬆筋骨, 整個人後退幾步, 算好距離之後快跑, 右腿用力蹬地,整個人躍起,雙手扒在牆頭一用力,整個人像猴子一樣翻了上去。
前前後後加在一起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太帥了。淩風仰頭看坐在牆頭上彎腰伸手給她的朗晴,她掌心的紋路乾淨,沒有坎坷。淩風瞅著那隻手,差點職業病犯了給她算起命。
“會有人看見的,小心點”。月光下朗晴的眉眼柔順,眸子溫柔地似乎跟月光融為一體。
淩風看著她的掌心,藏在口袋裡的手蠢蠢欲動。
是招萬鬼搭個鬼梯壯大自己的氣勢還是慫一把呢?淩風摸著口袋裡的驅鬼符,這玩意隨便賣賣一張就能賣好幾萬,遇見小美人那樣的冤大頭可以翻幾倍。
慫就慫吧,還是錢重要些。
朗晴手臂一用力就把淩風拉了上來,因為不知道屋裡到底有沒有人,兩人從牆頭上跳下來的時候動作放的很輕。
屋子裡一片漆黑,耳邊除了蟬蟲嘶鳴跟路過的車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朗晴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那天她們三個人第一次來到張家莊的時候,是沒有蟬聲的。
那幫人帶著金蠶蠱走了,被金蠶蠱嚇走的蟬又飛回來了。
屋子很乾淨,也很空曠,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想來也是,一個屋子隻要有人居住多多少少都會產生些痕跡。可能是外賣的包裝盒,可能是用過的手紙,也可能是無意間脫落的毛發。是褶皺的床單,雜亂的被子,是煙蒂,也可能是喝了一半的礦泉水。
但他們帶了蠱,金蠶蠱把這些人生活過的痕跡都清了個乾淨。
這間看似普通的兩層農宅,越想越讓人心驚。
如果他們真的在晚上下了墓動了土,身上鏟子上所有的東西也會被清理乾淨。這座南方城市畢竟不是苗疆,又拿來的蠱師?那麼那個風水師,又跟蠱師有什麼關係?他們是一個人還是合作的兩個?
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合作者,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放出地底下的那個東西,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當天夜裡朗晴就回了招待所退了房,她帶著淩風開車回到了金騰稀土公司的樓下。
淩風在車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睡了,朗晴臉色陰沉地盯著公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