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黑到天亮,朗晴的眼裡出現了血絲。
夏天日照時間長,朗晴不知道天亮了多久,這棟不起眼的寫字樓才有人陸續走了進去。穿著職業裝的男男女女拎著早飯,打著哈欠開始新的一天。
但是朗晴沒有看見那天那個紋了紋身的迎賓小姐,更沒有看見金騰。等她帶著淩風偽裝成“天朗”公司總經理“晴朗”去了公司時,發現金騰稀土公司早已經關門。
他們走了,線索斷了。金騰是個假名,用的身份證自然也是假的。在幾年前管製不嚴的時候,辦個假證很容易。他今天能以金騰這個名字四處活動,明天就能換成銀騰,銅騰。打草驚了蛇,捕蛇人想再次抓到它就沒這麼容易了。草叢裡危機四伏,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被反咬一口。
他們能□□,能混進政府的拍賣會,他們還有足夠的資金,可能也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他們可能跟某些警察有聯係,而朗晴這張臉,可能被攝像頭拍了下來,被人認出來了。
線索斷了的那段時間朗晴臉色陰沉的厲害,連帶著周身氣場都強大了幾分,一身煞氣離老遠都能讓人噤聲,不敢多喧嘩一句。第四中隊全中隊所有民警輔警兢兢業業,生怕工作中出了一點紕漏,平白無故當了出氣包。
唯一一個沒受到影響的大概就是淩風了,每天領著公安局的薪水,蹭朗晴的車,管著她包自己的一日三餐,見過要貨到就連茶葉都不放過。
“你身份證是怎麼回事?”終於有一天朗晴忍不住了,她看著又偷偷倒她熱水的淩風,把這件困擾她半年的事問了出來。
朗晴第一次看見淩風的照片,就是查她信息資料的時候看見的。彆人的身份證照片不能說醜,但光線的問題整個臉都泛著黑。但淩風的不一樣,明顯被修過圖,那張嫩得不行的臉看起來紅潤有光澤。
最重要的是,居住住址寫的是風水事務所的地址。
淩風不是本地人,住的房子也不是她的。想來也怪,這風水師行業那叫一個暴利,這淩風賺了錢存不住也不知道去買房。這幾年房價上漲迅速,她要是早幾年拿賺的錢買幾套房,現在靠吃房租都夠她生活了。
但是她沒有,這也從側麵說明了她確實是不斂財。
“身份證?□□的派出所就是我現在住的那邊個派出所辦的,幾年前我來這找我父親的時候認識的所長,三年前我換了地址乾脆就換了張身份證”。淩風搶先一步把朗晴剛剛燒開的熱水倒走了大半,一邊往位置上溜一邊說:“我還特意換了張照片,你看我這照片是不是很好看啊,我讓拍照的小姐姐把我拍的好看一點的”
不光拍的用心,還替你修了圖!
朗晴無話可說,收回目光想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案子裡,但怎麼也靜不下來。
她找了四年前查完冷寒案子就調任了的張隊長,但是對方表示當初結案是領導的意思,而他調任也不過是因為兒子大學畢業之後留在了這座城市。
不僅是他,參與過那起案子的民警都有類似的理由,他們被調走的理由。
這世界又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朗晴不信,淩風也不信。
但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冷屬秋一開始來過幾次,精神明顯不如以前那樣好。她知道線索斷了,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催著警方查案,隻是沉默半晌之後對朗晴說:“我曾經以為隻有把這些事查清,還我冷家一個清白才是我的目標,可我因為工作,因為這些事忽略了我最愛的人。當一些不可挽回的事發生之後我後悔了,很抱歉朗晴,我心很亂,有自己的事還沒處理,這起案子我沒辦法幫你了。”
冷屬秋走了,偶爾會聯係她們問問案情,或者請她們倆出來吃個飯,問問某塊地的風水。
她跟蕭詩沁離婚的消息上了新聞,據說公司的股票在一天之內暴跌。冷屬秋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跟她們倆小聚的時候會經常走神發呆,像是在想什麼。
朗晴不知道這對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離了婚,猜到一絲半點的淩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低頭吃著飯。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她替兩人看的手相算的命,更沒當著兩人的麵說出來。
是她們自己察覺到不對勁的,這一切都是她們自己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