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高大的植株,謝如溪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粉色碎花旗袍的少女,分明就是謝如清,此時正言笑晏晏的同一個高大俊美的男子談笑風生,雙頰暈紅,分明就是在會情郎。
謝如溪眯著眼細細打量,對麵身穿棕色條紋西服的男人側了側臉,居然是市長家的大公子戴弘。
謝如溪心中頓時百味雜陳,想不到處處矮她一頭的大姐一聲不吭就找了個金龜婿。又想到自己,費儘心機籠絡到手的姚轅突然就結了婚。心中有事,恍惚間就連姚轅後來又說了些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姚轅剛回家,就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屋,“丫鬟出去!”他冷聲看向一旁伺候的小蘭。小蘭看向正在低頭看書的蔣雙,蔣雙點了點頭她才邁著碎步出了房間。
姚轅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甩在蔣雙麵前,蔣雙優雅的放下手裡的書,拿起紙細看,“離婚協議書”。
姚轅已經簽好了字,此時正冷若冰霜的看著蔣雙,“按照市政廳新頒布的《婚姻法》,你簽了字,我們之間就沒有關係了。”
蔣雙柔美的淡眉微顰,“夫君真會開玩笑,我們兩家媒妁之約,豈是小小的一張紙能否定的,我不簽。”
姚轅大義凜然,“純屬封建糟粕,總之字我已經簽了,你再執迷不悟,我,我就寫一封休書給你!”
蔣雙頓時泫然欲泣,纖弱的身子搖搖欲墜,“我未犯七出,夫君怎可隨意將我休棄!”又上前拉住姚轅的袖子,“夫君若有喜歡的女子,抬回來當姨太太也不是不行……”
“住口!”姚轅大怒,一把甩開蔣雙的手,“如溪何等冰清玉潔,她是我心愛的女子,隻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絕不允許你侮辱她。”
蔣雙慘然一笑,正要反駁什麼樣的正經女子會和有婦之夫糾纏,就被突然闖入的丫鬟小蘭打斷了,“二少爺,二少奶奶,大帥回來了。”
姚轅原本高漲的怒火頓時一熄,有些瑟縮。無他,姚大帥可是能把門反鎖逼他洞房的狠人,要是知道他給蔣雙寫離婚協議,拿鞭子抽他都是輕的。
警告的看了蔣雙一眼,姚轅摔門下了樓。看著憂心忡忡看著自己的小蘭,蔣雙冷冷擦過臉上的淚,目光平靜冷漠。對著鏡子扯起一個和順的微笑,跟著下了樓。
姚大帥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廳裡,聲音宏亮,“還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趕回來陪你老子過60歲大壽。依我看,你那個書讀得也沒意思,還不如去讀軍校,整天滿腦子情情愛愛的,說出去一點也不像我姚強的種!”
姚轅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嘴裡小聲嘟囔,“我才不去軍校呢,大老粗就知道打打殺殺,知道什麼是科技興國嗎?”
姚大帥牛眼一瞪,正要嗬斥二兒子,就被款款而來的蔣雙打斷了,“父親回來了,今晚我下廚,父親可有什麼想吃的?”
姚大帥對著兒媳婦笑得樂嗬嗬的,“你彆說,我就想吃你包的那個三鮮包子,找了好幾個大廚都沒有我們小二媳婦包的那個味。”
姚轅昂著脖子,“我不吃,以後你做的飯菜,我嘗都不會嘗!”
姚大帥砰的一下拍了桌子,聲音震得山響,指著幾個副官:“老子好飯好菜養出個紈絝!你們給我把門看好,他不吃,行!誰也不許給他送飯,也不準放他出去!我倒要看看會不會餓死!”
幾個副官立正扣靴,垂首聽了令。姚轅看親爹這麼不給自己麵子,頓時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羞怒交加,急步上樓衝回了房間。
蔣雙神色黯淡,又強打著精神寬慰了姚大帥幾句轉身下廚。
進了走廊,蔣雙低聲對丫鬟小蘭說道:“你去白俄人的蛋糕店買些易保存的招牌點心回來。”
小蘭欲言又止的看著強作歡笑的小姐,麵上應諾,心中卻對不懂憐香惜玉的二少爺越來越不滿。
晚餐時,姚轅果然沒有下來吃飯。
姚大帥樂嗬嗬的吃了晚飯,一點也沒有心疼兒子的意思。等到小蘭提著蛋糕坊的紙袋回來時,蔣雙遮遮掩掩的接了過來。姚大帥掃了一眼,也沒說不許,嘴裡哼著精忠報國,束著手往花園散步去了。
蔣雙知道,這是默許她給姚轅送吃的意思。到底是親兒子,當爹的唱了白臉,當兒媳婦的就得知道就坡下驢,一來一往,才是道理。
姚轅交疊著腿躺在床上看書,聽見腳步聲,眼皮子都不抬,嘴裡懶洋洋的說道,“死心吧,我是不會屈服的。說不吃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