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君奪臣妻(2 / 2)

他正欲起身,卻晚了身側的妻子一步。汪聽雪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啟稟父皇,兒媳實在是為我們王爺冤枉,如此莽撞的站出來,隻是為還我們王爺一個清白,不知父皇可容兒媳為父皇解說一二?”

容翰帝撚著胡子點了點頭,汪聽雪便款款上前取回了畫,攤開卷軸展示給大家。

“諸位大臣都是博覽群書的有學之士,還請諸位細看這萬裡江山圖。”

她向四周展示了一番,又轉身對容翰帝說道:“父皇請看,這江山圖實際上是一幅百壽圖,這形似小山的壽,寓意的是父皇壽比南山,這蜿蜒曲折的壽,是恭祝父皇早日得道,生生不息。”

“殿下為了巧妙融這百壽進圖,可以說是廢寢忘食。禮輕情意重,這小小一幅圖,背後正是殿下對父皇的一片拳拳孝心啊。”

饒是容翰帝這樣萬事不縈於心的人,也有了幾分動容,親自下了禦座接過汪聽雪捧在手中的畫,看那僵立在席中的鬆陽長公主便滿是不耐。

容承衍含笑看著為自己仗義執言的妻子,亦起身走到了大殿中,“父皇,兒臣尚有一事如鯁在喉,請父皇容兒臣說出來。”

容翰帝自然頷首應允,肅王便轉身看向滿頭大汗的鬆陽長公主,“昔日太/祖有言,我容氏皇族娶妻,應以平民女子為宜。肅王妃德言容功樣樣兼備,卻無故被姑姑羞辱,敢問姑姑到底是看侄兒不順眼,還是不滿我容氏祖訓?”

鬆陽長公主此時臉紅一陣,白一陣,早已駭得如抖篩糠,她本就是皇室中隱形人一般的存在,如今見惡於陛下,又被扣上不滿祖訓的帽子,哪裡還敢反駁,竟眼一翻厥了過去。

容翰帝對自己這端不上台麵的妹妹更加不滿,隻輕咳了幾聲,“鬆陽身體不適,以後就在府中靜養,不必再出來交際了。”

此言一出,攙扶著長公主的幾個兒媳也是各個神色灰敗,府中正靠著長公主撐場麵,如今陛下發話,她老人家被變相禁了足,她們以後的生活還有什麼盼頭。

坐在鳳座上的孫皇後此時強撐著笑臉,心中已經在暗罵鬆陽長公主蠢貨。她先前以利誘之,是為了一會請長公主站出來揭發奸/情,卻沒想到這蠢貨一心想著討好孫家,到提前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她撚起帕子擦了擦唇,起身示意自己要去淨房。坐在下首的孫方惜沒有錯過孫皇後的眼色,識趣的跟著站了起來。

今日孫方惜按品大妝,穿的是郡主禮服,她一個妙齡少女,同一群上了年歲的老封君一同進宮,一路上不知引來這些誥命夫人多少羨慕。

可惜她所有的自得都在一襲親王妃製式鸞服的汪聽雪出現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汪聽雪今日挽了朝雲髻,耳邊墜著隻有親王妃才能佩戴的七珠鳳釵,在金繡雲紋褕翟襯托下,嬌豔嫵媚中更添高貴,甫一出場便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外命婦的議論話題也頓時由方惜郡主變為了肅王妃,同為內命婦,原本還沾沾自喜的孫方惜此時不甘不願的站在汪聽雪身後,頓時便如皓月之光下的螢火,挺直的腰板也漸漸萎頓了下來。

肅王被鬆陽長公主指責時,孫方惜快意的幾乎就要笑出聲來,然而汪聽雪隨後的大出風頭又讓她差點揉破手中的絹帕。鬆陽長公主的貿然出頭無疑打亂了她們的計劃,如今長公主已黯然退場,按計劃馬上就要上場的孫方惜頓時就有些無措。

孫皇後的一個眼神讓坐立難安的孫方惜如蒙大赦,“娘娘,長公主暈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輕蔑的瞥了一眼緊張的孫方惜,孫皇後慢條斯理的拂了拂玉盆水麵的花瓣,“你的任務沒有變,接下來的事情,自有本宮處置。”

孫方惜看著銅鏡裡淡定自信的孫皇後,惴惴不安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了下來,“姑姑放心,我一定將那汪氏引去訪菡閣。”

孫皇後自那日肅王表現出對汪聽雪的在意後便定下了今日的計劃,孫方惜會負責將汪聽雪引去訪菡閣,而在哪裡等待她的,不是她想象中的肅王,而是服用過紅丸的陛下。陛下同兒媳通奸,不甘受辱的肅王拔劍弑父,被禁軍亂箭射殺,而陛下唯一的子嗣二皇子,便就此登基。

按原計劃,揭穿這一切的是皇室中輩分較高的鬆陽長公主,如今她不中用了,孫皇後便隻好親自上陣,率眾卿發現醜聞了。

“一會洪媽媽會同你一起,你隻要和那汪聽雪搭上話,後麵的事情自有她負責。”

孫方惜有些不甘心孫皇後對她的不信任,卻也不敢多言,喏喏出了淨房先行回殿。

安靜的淨房裡,清幽的檀香煙霧繚繞,孫皇後細致的擦乾了手,淡淡對站在她身後的宮女素竹說道:“一會陛下回宮暫時休憩時,你便拿著本宮的手諭和命牌帶二皇子出宮,自會有人與你們接應。”

“若是一切順利,我會命人在西北角點起煙火,你便帶二皇子回宮登基。”

說到一半,孫皇後閉了閉眼睛,咬牙說道:“若是事情不順利,你便照我說的,將手諭交給漠北的方伯陽,就說本宮之前承諾的仍然有效,隻要他放漠北狄族入關,待二皇子南幸之時,他便是這容朝的關中王。”

素竹頓時跪倒在地,“娘娘,您這是……這是與虎謀皮啊!”

孫皇後咬了咬唇,“那容承衍生性狡詐,本宮不得不留個後手。這樣縱使事情功虧一簣,他容承衍,也不過亡國之君。而我的皇兒,還能在江南安享富貴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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