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君奪臣妻(完結下+番外)(2 / 2)

原本還覺得有些好笑的信徒此時倒覺得頗為同情,你一言我一語的勸了起來。偏那後生隻直直的看向智明大師,似乎誓要得一個答案。

盤坐在蓮花台上的智明大師長歎了口氣,緩緩說起了一個故事:“昔日有一位書生,同未婚妻約好某年某月成親,然而未婚妻卻改嫁他人。這書生大受打擊,竟一病不起。”

“此時恰有一遊僧經過,便給書生看了一麵鏡子。從那鏡中,書生看見山野中有一赤身裸/體的女屍。此時有一位行人經過,他目不斜視的從遇害女子身邊經過,快步消失了。”

“而第二個人經過時,他搖了搖頭,脫下外袍給了那女子一件覆身之衣後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再次有一行人經過,他心中不忍,便挖了一個坑,將那女子入土為安了。”

“僧人對那書生說:“你便是那第二個人,隻因曾給那女子一件衣服,她便與你相識,還你的一衣之恩。但她最終要一生一世報答的,是她現在的丈夫,也就是將她入土為安的那個人啊。”

智明大師話音剛落,那不住拭淚的後生頓時大悟,而坐在角落的穆元,亦是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曾在就醫途中同妻子說起的寒山寺典故,卻沒有想到,昔日用來安慰妻子的故事,竟然冥冥中一語成讖。

是否就是因為,他與她隻有一衣之恩,才會如此緣薄呢?

晚課結束後,穆元便回了齋舍安置,卻沒有想到,竟在半醒半睡間回到了前世。

繁華喧鬨的鬆州城,人來人往滿是歡聲笑語,穆元身在其中,卻無一人能看見他。仿佛心有所係,他心念一動,就到了他與聽雪昔日的愛巢。

身著竹青蜀繡鳥銜花草紋長裙的汪聽雪此時正蹙著眉趴在貴妃榻上哭泣,“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我夫君,他不可能另娶他人的,你在騙我。”

少女晶瑩的淚滴似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灑落在錦榻上,很快便暈開朵朵淚花,穆元頓時心中一痛,當即就要上前為她拭淚。

然而他卻忘了,他此時隻是魂體,看不見摸不著,自然不可能觸到妻子。

“我是鎮國公世子婦人身邊服侍的洪媽媽,世子夫人寬和,才會允你這商戶女入鎮國公府。隻是汪氏你要明白,夫君二字,隻有明媒正娶的夫人才有資格叫。似你這樣的賤妾,隻能叫夫主。”

穆元聞言大怒,他側頭看向說話人,那是一個顴骨高聳的刻薄婦人,此時正冷冷的看著嬌弱的汪聽雪,話中滿是輕蔑。

他試圖上前趕走洪洪媽媽,卻隻是撲了個空,又轉首看向妻子,“聽雪,你不要聽。她不是我派來的人。”

汪聽雪支起身子,倔強的抬手捂住耳朵,“我夫君不會這麼對我的,什麼世子夫人,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洪媽媽冷笑了幾聲,“門當戶對,古來有之。一個是侯門勳貴,一個是蓬門蓽戶。你不過是仗著世子失憶趁虛而入罷了,還真想著登門入戶不成?”

看著麵容慘白搖搖欲墜的汪聽雪,洪媽媽心中得意,越發刻薄道:“我們世子夫人出身名門,不僅是當朝首輔的長孫女,更是皇後娘娘的侄女。”

“世子剛回京,便親自登門求娶我家小姐。要知道,世子可從未說過,他家中已有妻子。就連納你為妾,也是我們小姐主動提的呢。”

“想來,汪氏你於世子而言,不僅無足輕重,恐怕更象征著曾為贅婿的恥辱。”

汪聽雪自幼養在深閨,本就性情柔弱,先逢族叔強奪家產,心中唯一的指望便是夫君汪淮。如今乍聞夫君另娶,又被惡毒的洪媽媽出言諷刺,待到聽說夫君隻將她當作恥辱,頓時喉頭一甜,當場便咳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她抬手拭了拭唇邊的血跡,心灰意冷的軟在榻上,“你走吧,我汪聽雪,是絕不可能入府為妾的。”

洪媽媽眯了眯綠豆眼,心中冷笑,不走?這可由不得你。留這汪聽雪在鬆州,說不定世子回來後就會想著接她入府。隻有在路上處理了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滅證據。

到時候就是世子回來起了疑,大小姐已經做儘了賢惠,再來一個死無對證,世子又能怎麼樣呢?

“不走?不行,你必須走!”穿金戴銀的族嬸大著嗓門進門說道,“聽雪啊,我們憐惜你,你也要識趣啊。如今既然那汪淮,不不不,瞧我這臭嘴。”

族嬸訕訕的掌了掌嘴,堆著笑對洪媽媽說道:“既然這聽雪的夫君找來了,我這個長輩的做主,快帶她走吧。”

看著趴在榻上的汪聽雪,族嬸心中嘖嘖稱奇,誰能想到,那個撿來的傻/子居然是京城的達官貴人呢。

可惜,薄命就是薄命,就算是撿到了金龜婿,那也隻有做賤妾的命,就這把小骨頭,能活幾天還是兩說呢。

想到眼前這位財神爺給自己的封口費,族嬸頓時硬/起了心腸,對著身後幾個膀大腰圓的仆婦使了使眼色,汪聽雪主仆三人就被趕出了家門,強行塞進了進京的渡船。

心如刀割的穆元試圖擋住這些蠻婦,或是趕走刻薄惡毒的洪媽媽,然而他引以為傲的功夫卻再也派不上用場。

無數次無功而返後,他隻能虛攬著越來越蒼白瘦弱的妻子,仿佛這樣就能替她擋著這些嚴相逼近的風刀霜劍。

“小姐,那毒婦太狠了。這被子都是濕的,這是要生生逼死你啊。”

“咳咳咳……” 汪聽雪看著帕子上的血跡,眼中暗淡無光,“我們……咳,還是出不去嗎?”

丫鬟知琴摸著冰涼的茶壺心中滿是絕望,“艙門外把守了人,奴婢和知棋還沒踏出半步,就被她們推回來了。”

“又是些殘羹冷炙,小姐,姑爺怎麼變得這麼壞。他真不是人,竟然讓奴才這麼糟蹋您。”

汪聽雪慘然一笑,“都說郎心如鐵,他的心,又何止是鐵呢?”

穆元心下大痛,看著心愛的人一天天的衰弱,他卻無計可施,縱是錐心蝕骨,也比不上他此刻的絕望。

就這樣,汪聽雪的病越來越重,行到半路,她便油枯燈儘,已有了謝世之相。

穆元試過憤怒大喊,試過仰天大罵,甚至試過自絕於世,但都是無濟於事。他隻是一介遊魂,觸不到任何人,也救不了汪聽雪。

知道汪聽雪要死了,上船後便再沒有出現的洪媽媽第一次來了她的船艙。這是大船的底艙,不僅不見陽光,更潮/濕陰冷。

洪媽媽捏著錦帕捂在鼻前,皺著眉看著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汪聽雪,失望的發現,即便是到了這等境地,這狐媚子卻依然如暗室明珠,鴉青的長發散落在榻上,更襯的那精致的小/臉白得透明,美得讓人心憐。

她看也沒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求她請大夫的兩個小丫鬟,隻冷笑道:“你既要死了,我便讓你做個明白鬼。其實不是世子夫人派我來的,是我家世子派我來取你性命的。”

“曾經入贅商戶,這是對世子莫大的侮辱。他不便在鬆州處置了你,便隻好派我在路上逼死你了。”

饒是已經心如死灰,汪聽雪仍被這真/相激得連連吐血。

“對了,你縫的裘襖我很喜歡,世子回京後就嫌棄的賞給了我,下輩子,彆投胎做商戶女了,去做個繡娘吧,士農工商,也算抬了一級了。”

看著洪媽媽身上的黑狐裘襖,汪聽雪咬著唇強撐起身子要奪過來,卻被身強力壯的洪媽媽狠狠的摔回了榻上。

絕望的看著打著補丁的靛青床帳,汪聽雪隻覺得自己這一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穆元緊緊的抱著她,卻始終是無濟於事。“不是我,我從未嫌棄過你,更從未想要害死你,聽雪,求你,求你不要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自幼堅忍的穆元在汪聽雪與他恩斷義絕時沒有哭,她另嫁肅王是沒有哭,此時看著慢慢咽氣的汪聽雪,穆元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聲嘶力竭的哭了起來。

肅王呢?他為什麼沒有出現?難道這就是前世嗎?沒有肅王的出現,而妻子,就這樣死在了進京途中。

“洪媽媽……突然有一隊人殺了出來,我們都抵擋不住,媽媽,怎麼回事啊!”

守在門口的婆子被人一腳踢進屋,隨之進來的,是一隊持刀侍衛,

“瞧瞧,這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紅人,洪媽媽嗎?不在京中老老實實當你的走狗,跑這來乾什麼?”

那洪媽媽頓時神色大變,“肅王,你這是要乾什麼?”

打頭進來的男子麵如冠玉,一身玄色緙絲蟒袍氣勢淩人,“沒怎麼,隻是看到讓人心煩的狗,忍不住想打一頓而已。”

“給我把她抓起來,這狗東西是孫氏的心腹,必然知道不少內/幕。”

肅王轉身欲走,卻被兩個跪地磕頭的丫鬟擋住,他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病榻上氣若遊絲的少女,轉身出門,“時一,替她們請個大夫,再問問跟那洪氏有什麼關係。”

安坐在官船上看著新軍調動的肅王放下了手中的密折,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是說,那女子是穆元在鬆州娶的妻子?”

跪在地上的黑衣侍衛恭謹的回道:“是,那女子姓汪,方才已經離世了。她的兩個小丫鬟,說是自願賣/身,求王爺滿足汪氏的遺願,將她火化後灑在淮江。”

“那汪氏死前,說隻有這個願望,她感激王爺的恩德,來世必定結草銜環相報。”

肅王聽聞那女子已死,心中莫名一痛,他閉了閉眼,斂去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又低頭看起了密折,“那兩個丫鬟,你先找個地方收著,等到穆世子回京後交給他。”

“至於那汪氏,那汪氏便滿足她的願望吧。”

穆元站在一旁,呆呆的看著妻子咽氣,看肅王將妻子火化,灑在了茫茫江水中,看著躊躇滿誌的自己從漠北立功還朝,同肅王一道戳穿了孫家和方陽伯的陰謀,看著自己,從兩個丫鬟的口中知道了妻子的死訊。

“世子,方惜是您的結發妻啊。況且罪不及出嫁女,求世子不要把方惜送去天牢。”

麵目猙獰的穆元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毒婦,我特意同刑部打好了招呼,一定判你一個淩遲處死。你害死了我的聽雪,我絕不會放過你。”

孫方惜掙紮著伸指甲抓撓穆元的手,卻被頸間的大手牢牢鎖住,眼看著女/人就要窒息,穆元不願她就這麼痛快的死去,狠狠的鬆開手將她摔在地上,

“說,你何時偷偷仿製了我的黑狐裘襖。”

孫方惜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聞言低低笑了起來,她抬起狼狽模糊的臉,眼中滿是諷刺,“我害死汪聽雪,世子,真正害死你的聽雪的,不是我,是你。”

“如果不是你貪戀權勢,娶了我這個毒婦,她也不會死在我手上。”

孫方惜咯咯的笑著,“對了,世子恐怕不知道吧,國公爺的人,可是一直跟著我們,他默許我逼死汪聽雪,你說,你的殺妻之仇,要不要找你爹報一報?”

穆元如遭雷劈的看著瘋瘋癲癲的孫方惜,攥著滿是青筋的拳頭衝進了外書房,“爹,你是不是早知道孫方惜會害死聽雪,你怎麼,你怎麼能眼看著她殺了聽雪呢?”

看著目眥欲裂的兒子,哼著小調的鎮國公一掌拍在桌上,“放肆,誰允許你這麼跟你爹說話?”

鎮國公咳了咳,“那汪氏不過一介商戶女,你身為堂堂世子,如今又是二品將軍。怎可娶這樣上不得台麵的妻子,再說了,你居然不告訴我,你曾經還入贅到了那商家。”

“未免她回京後亂說,那時又正是需要借助孫家的時候,為父,為父我便袖手旁觀了。”

看著冠冕堂皇,全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父親,穆元如墜冰窟,這熟悉的鎮國公府仿佛一個張著大口的怪獸,它吞噬人的感情,吞噬人性的善良和良/知,也許孫方惜說的對,真正害死聽雪的,是他穆元。

站在淮江上,穆元耳邊響起兩個小丫鬟說起的妻子生前的最後一句話,她唯願生生世世,與穆元相見不相識,再無一絲瓜葛。

聽雪怕痛又怕冷,卻生生病死在底艙。她死前,該有多絕望啊。

她的屍首,已經化作灰消失在了這江水中,就連最後一麵的機會,都不再給他。

如果,如果當初她沒有救下自己就好了,這樣,她也不會經曆這麼多顛沛流離,此生,都隻會是鬆州城無憂無慮的汪聽雪。

穆元閉了閉眼睛,縱身一躍,跳進了滾滾淮江。

冰冷的江水不斷的湧來,穆元喘著氣被熟悉的鐘聲驚醒,看著眼前的雲紋床帳,他仍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原來,隻是一個夢啊。

但冥冥中,穆元卻知道,那不是夢,那是前世。原來肅王,就是替妻子入土為安的那個人。

第一次,穆元由衷的感謝上蒼,慶幸聽雪與肅王相識,看著京城的方向,他默默的想道,就是不能在和你再在一起,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叮叮叮叮叮……”

鬨鐘刺耳的鈴聲從枕邊響起,洗的發白的粉色卡通被裡伸出一隻瑩白的小手關上了還在辛勤工作的鬨鐘。

童凝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下了床。

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間裡,除去單人床和書桌衣櫃,留給少女走動的空間實在算不上寬敞。

她套上藍白相間的校服,捋了捋淩/亂的長發,開門出了臥室,轉身進了隔壁。

和她狹窄的小房間相比,這間寬敞的臥室不僅裝潢精致,四處點綴著充滿少女氣息的蕾絲,梳妝台上還擺滿了價格不菲的各種首飾。

童凝打開安娜蘇的化妝盒,隨手拿了隻水晶發卡將眼前又長又密的齊劉海向一側夾起,露出了一張精致清豔的小/臉。

“童凝!誰允許你進我房間的!啊!你還拿了我的發卡!媽!”

童凝左右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理都不理尖聲驚叫少女,仿佛那隻是無關緊要的噪音罷了。

少女見童凝不理自己,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扯下她頭上的發卡,看著童凝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蛋,她又嫉又恨,出手的方向也從頭發轉移到了臉頰,哼!看她不撕爛這個死丫頭的狐狸精臉。

童凝愛惜的摸了摸這輩子的小/臉,側身避開張牙舞爪的少女,順便伸腳一絆,看著摔了個狗啃泥半天爬起來的少女,童凝扁了扁嘴,兩行清淚就落了下來。

“小冰,爺爺奶奶今年給我的壓歲錢你不是借走了嗎,好幾千呢!”

“一個水晶發夾,連利息都算不上。你對我這麼小氣,我還是你親姐姐嗎?”

一邊說著,童凝頓了頓腳,擦著淚就往主臥跑去,此時童國源正皺著眉頭看向替他打領結的妻子,“一大早就鬼喊鬼叫,你怎麼教的女兒!”

不等一副小媳婦樣子的宋如梅回話,摸著眼淚的童凝就一把推開門,“爸爸,小冰她太欺負人了,嗚嗚嗚,她說,她說我不是她親姐姐!”

“難道小冰不是爸爸的孩子嗎?”

捂著眼淚的少女透過指縫看向呆若木雞的兩夫妻,男的滿臉鐵青,女的一臉尷尬,心中頓時竊笑不已。

童國源聞言大怒,他一把推開試圖擠出笑的宋如梅,抬手就賞了追出來想要訴苦的童冰一個耳光,“你胡說些什麼!什麼叫小凝不是你親姐姐,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還準備找親媽告狀的童冰被一巴掌打倒在沙發上,剛想回嘴,就被宋如梅一把抱進了懷裡,“孩子不懂事,你一個大人跟他計較什麼。”

宋如梅垂了垂眼,掩去心底對童凝的怨憤,“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小凝,你就原諒妹妹一次好不好?”

童凝嘟了嘟嘴,扭頭看向一時激動後有些訕訕的童國源,“妹妹和媽媽親,我和爸爸親。爸爸,你說我要不要原諒小冰。”

童國源咳了咳,“原諒,原諒。小冰,是爸爸不好,爸爸一時激動。你想要什麼補償,都跟爸爸說好不好。”

童冰勝利的看了看童凝,“爸爸,我要iPhone X 。”

童國源當即點頭同意,宋如梅趁機上來拉他的手和童冰握在一起,一家人言笑晏晏,一派幸福美滿的模樣。

被忽視的童凝也不生氣,看了看表,轉身回屋洗漱。

這一次,她穿越的宿主名叫童凝,今年17歲,在市一中讀高二。

說起童凝的遭遇,即使是久經世事如任期期,也不免心生歎惋。方才的童國源和宋如梅,並不是童凝的親生父母,而是她的小叔小嬸。

童凝的父親本名童國江,不僅是童家長子,更是童家最有出息的人。家境貧寒,品學兼優的童國江早年考上帝都大學,在學校不僅成績優異,更結識了妻子許蕊。

許蕊家境優越,父親是A市一家中型公司的老板,更是家中獨女。童國江和妻子結婚後,就進入了嶽父的公司,靠著出眾的才能很快獲得了業界的肯定,嶽父死後更是一手撐起了家業。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童凝七歲那年,帶著女兒外出郊遊的童國江夫婦發生車禍,當場去世,活下來的,隻有因為受驚而失去所有記憶的童凝。

麵對巨額財產和失去記憶的唯一繼承人,童國江的父母沉默了,他們默認了小兒子童國源欺騙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童凝他們才是童凝的父母,而這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霸占許家的公司。

因為許蕊的父親擔心獨/生/女兒嫁的是不懷好意的中山狼,死前將所有的財產以信托基金的方式轉給了剛出生的外孫女/童凝。

隻有到童凝十八歲成/人那天,她名下的財產才能交割轉移。

童國江默認了嶽父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們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天,所有真心愛著童凝的人全部都不在人世,稚子抱金,自然召來了無數貪婪的餓狼。

這一家人,原本還熱情親切的哄著童凝,然而隨著夫妻矛盾的出現,自己親生孩子的長大,童凝就變成了這個家的邊緣人物,就連小她三歲的堂/妹童冰,都能任意欺負她。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們哄騙童凝簽下了財產轉讓書,毫無利用價值的少女,生活頓時由此時的尚在人間直直的跌入了地獄。

然而真正摧毀童凝,讓她走上自殺之路的,不是親人的欺騙背叛,而是心中暗戀的校草,謝正初的惡意。

在學校,童凝一樣是班上的邊緣人,甚至因為出眾的美貌和懦弱的個性受到不少女生的惡意排擠。

重重黑暗裡,謝正初是她唯一的陽光與救贖。

然而他,他的一切親近與曖昧,都是為了徹底的羞辱童凝,而原因,隻是因為報複宋如梅。

在童凝剛到童家那年,宋如梅以無微不至的關懷體貼成功的扮演了一個溫柔的媽媽形象,然而誰也不知道,她正在同時和謝正初的父親謝崎出軌。

當這段婚外情被發現後,宋如梅靠著童凝對她的依賴和婉轉體貼的心機手段成功的穩住了童國源,而謝正初的母親卻無法接受謝崎的出軌,跳樓自殺,變成了躺在療養院的植物人。

這邊家破人亡,那邊家庭幸福美滿。愛麵子的童國源聲稱是為了孩子原諒了妻子,實際上,是宋如梅的心計手段起了作用。

眼看著家中就要天降橫財,她才不會這個時候和童國源離婚,自然看不上靠老婆的謝崎了。

童家很快就從B市搬來了A市,誰也沒想到,當年與童凝有過一麵之緣的謝正初會深深記住這個被宋如梅抱在懷裡的小女孩,他的每一分苦難,他都轉移到了童凝身上,暫時無法報複宋如梅?沒關係,恰好和他一所學校的童凝就成了他的第一個祭品。

想到這,童凝眯了眯眼,童家也好,謝正初也罷,這些人,她統統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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