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坐在馬上的戴弦卻覺得十分刺眼,她夾了夾馬腹,高傲的看著蔣雙,“那個蔣,蔣雙是吧,我們來賽一場馬怎麼樣?如果我輸了,我賠給你一條大黃魚。如果你輸了,你就給我當一個月的小丫鬟。”
時下一條大黃魚大約300銀元,貧農有了這個錢就可以一躍成為中形地主,中產之家一年的花費也不過如此,兩條大黃魚就能在申城買一棟上好的小洋房。
在座的同學雖然都出生富貴,但也嘩然於戴弦出手之豪奢。站在一旁的孔晴眼睛都紅了,有了這筆錢,就可以送阿弟去法國留學了。
安坐在馬上的蔣雙也有些驚訝,她大伯父是南方最大的紡織商人,她的陪嫁也不過20根大黃魚,沒想到一個申城市長之女家底如此豐厚。
蔣雙笑了笑,“賽馬自然可以,不如這樣。我若輸了,我也給戴小姐一根大黃魚。我贏了,也不需要戴小姐作什麼小丫鬟。隻要戴小姐給我這馬兒道歉,說前幾日不該鞭打它。你說怎麼樣?”
戴弦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轉學生氣得倒仰,怒極反笑,“好好好,想不到班上還藏了你這麼位牙尖嘴利的人物。”
兩人繞場賽馬,戴弦自然是不敵蔣雙。下了馬,蔣雙笑得溫婉,等著戴弦給小白馬道歉。戴弦敷衍的說了聲對不起,恨恨的跟著她的蘭芝會走了。
孔晴也不敢和蔣雙同行,遮遮掩掩的像躲瘟疫一樣躲著蔣雙快步走了。
蔣雙愛憐的撫著小白馬,她從前就是禦靈宗中人,相信萬物皆有靈,何況是這麼純真的小馬呢。
晚上回了家,蔣雙便坐在大廳的餐桌上寫作業,水晶吊燈華美靡麗,繁複通透的枝盞閃爍間,她鴉青的長發仿若錦緞,烏黑秀麗。更襯的欺霜賽雪的小臉楚楚動人。
姚軒進屋時便見她轉眸笑得溫婉,“大哥回來了。”
姚軒踏著長靴,一邊解扣脫風氅一邊問道:“你怎麼在大廳作功課。”
蔣雙起身接過大氅,頗為不安的說道:“大哥,我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特意等著向你請罪。”
姚軒腳步一頓,語調深沉,“哦,你得罪了誰?”
蔣雙抬起頭,柔白的小手緊緊攥著風氅,纖密的睫毛不安的抖動著,“是戴市長家的女公子。”說著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將給姚軒聽。
姚軒聽到戴弦毫不猶豫就甩出一條大黃魚時雙眼微眯,眉間有了戾氣。看著一無所覺的蔣雙又強行壓下疑怒,淡淡的說道:“這種小事不必放在心上,那馬你若喜歡,就讓副官去買下來。屋後也有個小馬場,你喜歡騎馬就在家中多騎騎好了。”
蔣雙這才長舒一口氣,露出了開懷的笑,眼睛彎成一道月牙,露出清湛瀲灩的波光:“太好了,我生怕給家裡添麻煩。”
姚軒隨手點燃了雪茄,微微吸了一口,伸手撫了撫蔣雙的長發,“以後不要這麼戰戰兢兢的,在申城,你不用怕任何人。”,平淡的語調下是男人強大的自信與掌控欲。
蔣雙小貓一般在姚軒手中蹭了蹭,點著頭,眼中波光瀲灩。
戴弦回了家後氣得摔了不少杯盞,恨恨擰了幾下隻會求她息怒的小丫鬟,又擔心弄斷剛做好的法式指甲。細細端詳了半天,這才伸出染得豔紅的蔻甲招手喊管家,“你去找陳秘書,請他幫我調查一位女學生。叫蔣雙,新轉來聖瑪利亞女子中學的。”
管家低頭應諾了,戴弦這才稍稍平複怒火。敢公然和她做對,她到要看看這個蔣雙是何方神聖。
小白馬很快被送到姚公館,蔣雙精心養了幾天,小白馬身上的傷也就漸漸痊愈了。
姚公館屋後有個小小的馬場,估計從前是供姚家兩位少爺練馬用的,此時成了蔣雙的天地,還特意叫了裁縫上門,裁製了幾套騎馬服。
學業上蔣雙也漸漸如魚得水起來,隻是班上同學礙於戴弦的麵子都不敢同她搭話,孔晴也時常用抱歉的眼光看著蔣雙,卻不敢再同她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