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騰的煙霧裡,何瑞然眼眸微閃,心中莫名有些古怪的酸/軟,她這是試圖保護他?
“好,不愧是小九身邊的秘書,厲害。”本就心氣不順的張英語氣僵硬的坐了下來,對著坐在小首的李翼使了個眼神。
剛剛吃了薛茵擠兌的李翼見有機會報仇,連忙站了起來,他銷售出身,酒量驚人,不信灌不倒這個礙眼的女/人。
“夠了,張總,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何瑞然擰著眉碾熄了手中的香煙,不由分說的扯著薛茵的袖子大步出了包廂。
見他就這麼走了,倚老賣老的張英頓時就有些傻眼,和一臉茫然的李翼麵麵廝覷,久久說不出來。
一連喝了大半瓶紅酒,有些微醺的薛茵昏沉沉的被何瑞然扯出了包廂。
“何總,我們就這麼走了沒事嗎?”
電梯裡,臉頰滾燙的薛茵軟軟的靠在牆邊,黑白分明的眼睛濕漉漉的氤氳著水霧。
何瑞然垂了垂眼,淡淡的說道:“嗯。”
“那就好。” 薛茵長舒了一口氣,仿佛是為幫到了他而沾沾自喜。
何瑞然抿了抿唇,咽下了嘴邊的話。
其實那杯酒,他喝不喝都無所謂。張英固然和他有幾分香火情,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何九,還真不需要在意那一點所謂的名聲。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的那一點不願打擊薛茵積極性“仁慈”感到後悔了。
“嘻嘻,何總,九爺,你看,其實我很有用的吧。我都能幫你應付煩人的銷售了……”
薛茵明顯是喝醉了,她笑著仰頭看向何瑞然,紅唇微嘟,搖晃著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還不願意招我,其實我真的很能乾的,真的。”
女/人飽滿圓潤的豐盈緊緊的貼著他,呼吸間上下起伏的曲線透著馥鬱的茉莉花香,夏衫輕薄,哪怕隔著兩層布料,何瑞然都能感覺到那種凝脂般的柔嫩觸感。
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女/人想要攀附他,但何瑞然對這種“桃/色/誘/惑”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很多時候,甚至不用他本人拒絕,自然就會有助理幫他隔絕。
然而如今楊路不在,本該負責的秘書倒是“監守自盜”起來了。
何瑞然側了側頭,不自在的抽/出了手,“我說了不要隨便碰我。”
被他甩手推開的薛茵踉蹌著倒退了一步,“哼,還不許隨便碰你!不碰就不碰,你以為你是什麼金疙瘩,誰都想從你身上刮金粉不成?”
叮,電梯到了。
被薛茵氣得倒仰的何瑞然閉了閉眼,強壓下怒火大步出了電梯,算了,跟一個醉鬼計較,他的格調還沒這麼低。
上了車,司機卻久久沒有發動,“九爺,那個,徐秘書還沒上車呢。”
何瑞然揉了揉眉心,按下了車窗,那個女/人正坐在電梯裡,手提包扔在電梯門之間,感應門一開一合,而她正抱著腿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司機猶豫的說道:“那樣……是不是有點危險啊。要不我去把徐秘書扶起來吧。”
不知為何,何瑞然莫名就想起了薛茵方才緊貼著他的柔媚身姿,他掃了一眼身材壯碩的司機,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
何瑞然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摔上了車門,大步上前把薛茵從電梯裡拖了出來。
被他扯起身的薛茵雙頰暈紅,酥/軟著身子往何瑞然懷裡倒,“喂,你說我像不像《無間道》裡的梁朝偉啊?”
“就是他死/在電梯裡那場戲。”
“啊!你,你是不是殺了我的劉德華。”
何瑞然懶得和她爭辯,半抱著薛茵就往車的方向走,看著司機提前打開的副駕駛車門,何瑞然眼中露出了幾分不悅,拖著薛茵上了後座。
司機咽了咽喉,探著身子關上了副駕駛車門,他也是跟了何瑞然好幾年的老人了,自然是清楚他的規矩的。
無論是從前的秘書琳達,還是跟進跟出的楊助理,一律隻能坐副駕駛,更彆提最討厭身體接觸的老板會親自抱著一個女/人上車了,要不是他親眼目睹,打死他也不相信。
做司機的,除了嘴巴嚴,最重要的就是會來事。司機老楊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升起來了前後座之間的隔板。
隨著緩緩升起的隔板,後座頓時變成了一個狹窄封閉的小空間,一時間,感知仿佛被無限放大,何瑞然下意識的往車門邊坐了坐,仿佛這樣就能擺脫空氣裡氤氳交纏的曖昧。
自從上了車,薛茵就低垂著頭沒有說話,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臉,隻露出了一段白/生/生的頸,在變幻的光影裡暈著瑩潤的光澤。
兩人涇渭分明的相隔甚遠,何瑞然鬆了一口氣,心中卻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他抿了抿唇,不再看一旁的薛茵,掏出手機低頭查閱起了郵件。
開過減震帶時,汽車顛簸著搖了搖,挺直著背的薛茵身體一晃,撞上了何瑞然的肩膀。
女/人溫軟的身體帶著幾分酒氣和潮意,何瑞然垂了垂眼,才發現薛茵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不認識我?”
她噙著淚直直的看向何瑞然,瑩白的小/臉上秀眉輕蹙,晶瑩的淚珠在她震顫的羽睫上似落非落,顯得格外我見猶憐。
“全世界隻有我知道我是誰?又不是無間道,你說,這種事情為什麼會偏偏發生在我身上呢?”
聽著她哀傷的呢喃,何瑞然疑惑的皺起了眉,“你說什麼?”
薛茵紅唇微勾,眼中柔得仿佛能滴出/水,她抬手試圖觸摸何瑞然的臉,“奇怪,你怎麼變了?我記得你左眼眼角有顆痣的,痣呢?怎麼不見了。”
她把他當成了誰?何瑞然不悅的擋住了薛茵冰涼的手指,“你以為我是誰?”
薛茵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想了想,“你是誰?嗯……我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她就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獨留何瑞然一個人薄唇緊抿,胸/口/上/下/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前排的司機小心翼翼的降下了一點隔板,也不敢多看,隻試探的輕問道:“九爺,要帶徐秘書回大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