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茵局促的攥緊了手,偷瞄了何瑞然一眼,鼓足勇氣說道:“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我沒想到現在酒量會變的這麼差。”
原本的薛茵有著從酒桌上摸爬滾打曆練出來的酒量,她哪裡能想到,徐碧蓉這幅身體的酒量居然會這麼差,不過半瓶紅酒就讓她醉倒了。
何瑞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讓開,隻是一邊擦著汗濕的頭發一邊定定的盯著薛茵。
看起來,他心情可不太好。是了,任誰被員工這麼冒犯,想來都不會高興吧。
薛茵的心裡有些打鼓:何瑞然分明說過,不許她隨便碰他,可是她昨晚不僅碰了,甚至還牙尖嘴利的嘲諷了他。在薛茵的記憶裡,何瑞然可從來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好人,想到這,她連忙堆笑討好起何瑞然來。
“謝謝您帶我回來。對了,您昨晚沒有睡好嗎?都有黑眼圈了。像您這樣廢寢忘食的老板,實在是讓我們這些員工自愧弗如。”
不知為何,何瑞然周身的氣壓更低了。他抿了抿唇,側身讓開,“八點出發去公司。”
薛茵見他肯跟自己說話了,如蒙大赦的長舒了一口氣,“好的!”
管家徐媽端上了早餐,“徐小姐,這是您的早餐。”
薛茵詢問的看向何瑞然,他搖了搖頭,“我吃過了,你吃吧。”
饑腸轆轆的薛茵點了點頭,腳步輕快的走向了餐桌。看著她綽約多姿的身影,何瑞然閉了閉眼,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眉間的壓抑與瘋狂,昨晚,昨晚他幻想了這個女/人整整一夜。
隻要一閉上眼,他就會自動想起她柔嫩的肌膚與清幽的茉莉花香,饒是何瑞然再自持,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不同的。他不排斥和她身體接觸,甚至,還會渴望貼近的更深。
到了公司,似乎是已經認可了她的能力,何瑞然給薛茵派遣了不少工作,忙進忙出的當著徐秘書的同時,薛茵還要抽時間完善《改造積壓房,推行何氏特色化酒店業》的企劃書。
腳不沾地的忙了一整個上午,下樓吃了個午飯又來回來寫企劃書,卻沒想到剛落座,薛茵就在桌上發現了一個信封。
上麵寫著她的名字,薛茵疑惑的撕開了信封,發現裡麵裝著一串鑰匙。
“楊助理?你知道這是誰放在這的嗎?”
助理楊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是公司的員工宿舍,是總……”
“是你幫我申請的嗎?太感謝你了!”
頂著總裁冷得滲人的眼神,楊路後背有些發寒,他惶急的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是我,是總裁啦,他看你住在招待所,所以特意在東區的紫金小區給你批了一套公寓。”
薛茵順著他的目光往後看去,才發現何瑞然不知什麼時候出了辦公室,正板著臉站在她身後。
“謝謝何總!”
薛茵笑彎了眼,“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何瑞然抿了抿唇,側頭避開了薛茵瀲灩的眸光,乾著嗓子冷冷的說道:“後天何家會舉辦端午宴,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出席。”
不等薛茵回話,他就大步進了辦公室。
看著緊閉的房門,薛茵卻托腮笑得更加燦爛了,真是個彆扭鬼。
擔驚受怕了好幾天,薛茵卻遲遲沒有找上門。這種默默等待另一隻靴子落地的感覺讓徐碧蓉如同困獸一般焦慮萬分。
這種焦慮讓徐碧蓉坐立難安,即使麵對何子鴻,也隻能強顏歡笑。當早出晚歸的何子鴻都開始問她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時?徐碧蓉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不能被動著等待薛茵的上門,她必須反守為攻,隻有搶占先機,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薛茵的弱點是什麼?徐碧蓉不知道,但她知道徐碧蓉的弱點是什麼,一是無權無勢,二是地痞無賴一樣的爛賭鬼徐父。
再次回想起被她掃入垃圾簍裡的曾經的回憶,徐碧蓉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徐母那淚眼朦朧的瑟縮模樣。
徐父愛喝酒,喝完了就會打人。從小,徐母就用她瘦弱的身子擋在徐父的拳頭前,徐碧蓉走出家鄉後,不是沒有勸過她離婚,但這個沒有接受過幾天教育的懦弱女/人總是勸她,“再忍忍吧,你爸現在年紀大了,等他打不動了就好了。”
她在A市上班以來,就斬斷了和家裡的一切聯係。仿佛這樣,就能讓她遺忘童年那些黑暗與自卑。要不要找徐父來對付薛茵呢?
徐碧蓉有些猶豫,那猶豫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她不想再見徐母,仿佛這樣,她就能告訴自己,自己從來都是薛茵,而不是徐碧蓉。
罷了,當斷則斷,徐碧蓉冷下了心腸,決定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嗡嗡嗡,她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她花大價錢請的私家偵探。
“你們找到徐碧蓉了?好的。”
掛了電話,徐碧蓉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你好,張律師嗎?我是薛茵。”
和律師談完了電話,徐碧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從前她在粵菜會所當領班時,常年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因此也算是知道不少/潛/規/則。
比如,為了搶奪妻子家的財產,在嶽父嶽母死後將妻子送進精神病醫院的;出軌兒子為了避免離婚財產分割,殺了妻子婆婆出來頂罪的。
隻要在法律規則內辦事,她可以有很多方法解決無依無靠的薛茵,關鍵是,一定要快。
何子鴻的聲音打斷了徐碧蓉的思緒,“茵茵,後天是端午節,我們得去琢園參加端午宴。”
“你記得提前跟嶽父嶽母說一聲,我們就不過去吃飯了。”
徐碧蓉放下了手機,笑盈盈的上前替何子鴻整了整領帶,“好,我知道了。”
何子鴻低頭打量著妻子,柔聲問道:“你今天心情很好?”
徐碧蓉點了點頭,麵對何子鴻溫柔的眼神,她莫名有些心虛,側頭轉移了話題,“對了,難得去琢園,我們要不要準備什麼禮物?”
何子鴻沉吟了片刻,“九叔素來是不愛什麼繁文縟節的,不過老爺子今年也在,他是個喜愛風雅的人,我前幾月拍了一塊古黃白凍的田黃石,這次就帶去給他老人家賞玩吧。”
徐碧蓉點了點頭,心裡卻有些打鼓,雖然她這段時間已經通過私家偵探將何家的主要成員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但真要實打實的相處,她還是有些發怵的。
她雖然心中緊張,麵上卻洋溢著溫柔的淺笑,“中午我去公司給你送飯吧,就做你最喜歡的黑椒牛柳好不好?”
雖然中午有應酬,但何子鴻的心裡還是頗為受用妻子的體貼討好,“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徐碧蓉一直將何子鴻送上了車,直到車影消失在轉角,她才收了臉上的笑,冷著臉回到了房間。
“我要休息一會,午餐前不要來找我。”
徐碧蓉上了樓,謹慎的反鎖上了門,這才放心的拿出了一台嶄新的手機。
熟練的輸入了徐父的電話號碼,徐碧蓉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
“徐聰,你的女兒徐碧蓉現在住在A市東區的紫金小區7棟501,她現在可是發大財了,不孝順你這個當爹的,說的過去嗎?”
發送完了短信,徐碧蓉又撥出了另一個電話,“是的,Z縣新橋鎮的徐聰,嗯。”
“放心,你讓他欠下多少錢,我雙倍補給你。”
掛了電話,徐碧蓉拔/出了電話卡,拿著剪/刀將電話卡剪成了兩截,看著被剪的粉碎的電話卡,徐碧蓉嬌美的臉蛋快意得扭曲了起來,女人低低的笑聲在豪華溫馨的房間裡回響著,無端多了幾分恐怖與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