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再一次的確定, 何瑞然夾著煙的手下意識的顫了顫, 他咬著煙深吸了一口,冷著臉繼續問道:“你變成薛茵後?薛茵的家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行/事雖然陰狠, 但受限於原生家庭階層與受教育程度, 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為人處事, 和薛茵都截然不同。
她縱然可以偽裝一時,卻不可能偽裝一世。
作為薛茵朝夕相處的家人, 他們不可能毫無所覺才是。
徐碧蓉圓睜著眼睛直直的看向天花板, 木然的回答道:“沒有, 我從如茵辭職後, 子鴻……子鴻很開心, 他特彆感動我的付出, 所以欣然接受了我的改變。”
“至於薛茵的父母……”
徐碧蓉張著嘴無聲的笑了,“他們根本不在乎女兒是真是假。”
“薛茵倒是有跑去告訴他們,她才是真正的薛茵。”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徐碧蓉汗涔/涔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快意, “可惜, 那兩隻老狐狸在從我這裡拿走10%的股份後, 就當著薛茵的麵徹底的否決了她。”
女/人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 眯著眼睛回味道:“薛茵當時萬念俱灰的表情,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何瑞然幽冷的眼中頓時射/出陣陣寒光, 他抬腳狠狠的踹向單人床, 震得徐碧蓉一下子從病床/上栽到了地上。
此時正值盛夏,病服輕薄,手腳無力的徐碧蓉狠狠的磕在堅硬的瓷磚上,然而她尚顧不得揉青紫的膝蓋,踩著手工皮鞋的男人就一步步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為什麼找人捅傷薛茵?”
徐碧蓉抿著唇想要沉默,卻不受控製的回道:“因為我怕子鴻知道,隻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話一說出口,徐碧蓉的心底的後悔就像潮水一般一陣陣的往上湧。知道她想要置薛茵於死地,何九爺一定不會輕饒她。
直到這一刻,徐碧蓉才意識到,自己從前引以為傲的小聰明在何九爺這樣的狠人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縮了縮腳,隻覺得寒意從冰冷的地板上一點點的滲透她全身,冷得讓她絕望。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九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我這一回吧。”
垂眸看著痛哭流涕的徐碧蓉,何瑞然握緊了拳頭,靈魂轉換一事太過驚世駭俗,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這也是為什麼,他要特意支開旁人,單獨審問徐碧蓉。
雖然早已料想到薛茵的經曆不會太愉快,卻沒有想到,背後竟然藏著如此觸目驚心的答案。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她卻沒有放棄,反而被逆境磨礪得更加堅強。那麼多個黑夜裡,她會不會輾轉反側,甚至偷偷哭泣?
何瑞然麵無表情的抬腳碾熄了地上的煙頭,嫌惡的最後掃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徐碧蓉,要不是還有地方用得上她,他真恨不得立即解決這個傷害薛茵的毒婦。
推開病房門,守在門邊的兩個保鏢一聲不吭的低頭進屋收拾殘局,坐在一旁的助理楊路見他出來了,連忙湊上來彙報道:“何總,徐秘書媽媽那邊,您看?”
何瑞然腳步一頓,沉吟了片刻,“最多能判幾年?”
楊路輕聲回道:“運作的好的話,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是沒有問題的。徐秘書畢竟已經好轉了,又是母女關係,律師那邊說最多也就爭取到故意傷害致人重傷。”
何瑞然緊繃著下頜點了點頭,“就這樣吧,你記得找幾個人在牢裡好好招待她。”
“薛茵呢?她現在怎麼樣?”
楊路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何瑞然,斟字酌句的回道:“薛懷高夫妻和DF資本一起發動了C輪融資,不僅稀釋了薛小姐的股權,更將她踢出了如茵。”
何瑞然濃眉蹙起,“那她和何子鴻之間的關係呢?”
“這……這我們目前還不太清楚。”
看著老板緊抿的薄唇,楊路心中一慌,又補充道:“不過何少已經回公司加班了。現在整個醫藥分公司都在加足馬力推進疫苗安全測試,爭取一定趕在默林奇事故曝光後儘快上市。”
氣壓稍微上升了些,楊路連忙暗自舒了一口氣,快步追上了何瑞然,“對了何總,雲鏈科技的白總今晚在金城酒店設局,想要為您引進立飛科技的趙總。”
“立飛科技和雲鏈科技一樣,都是國內區塊鏈產業發展較快的幾家公司。”
“他們目前的主要業務是幫助原創者在區塊鏈上進行版權登記。但根據白總介紹,為了提高利潤率,立飛科技正打算轉型為企業提供定製化區塊鏈解決方案。”
“能主動找上您,估計也是打聽到我們何氏打算進軍區塊鏈產業。”
何瑞然點了點頭,“幫我回複白總,就說我一定準時赴約。”
這幾天他生活的全部重心就是找到薛茵,如今人已經找到了,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他徐徐圖之。他也該把之前堆積的工作處理一下了。
何氏醫藥公司
“何少,您的晚餐到了。”
突然響起的呼叫器打斷了何子鴻的思路,他抬起頭對著玻璃牆外的秘書比了個OK,扭著酸痛的脖子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