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01(1 / 2)

蜜桃咬一口 鹿靈 12195 字 9個月前

很快,車上的簡桃收到了一條消息。

來自謝行川,內容簡單,是一張截圖。

截圖還被人做了裁剪,像是特意標明重點,最上方的時間顯示下,是一個默認頭像,和四個字的昵稱。

她看了一分鐘都沒看出他想說什麼,退回對話框,開始打字:有什麼問題嗎?

還沒來得及發送,打下問號的那一刻,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

等下。

頭像後麵,“姓謝的狗”四個字楷體加粗,明晃晃地盤踞在畫麵中央,耀武揚威。

——她那天晚上,給謝行川注冊賬號時候,順手給他起了個姓謝的狗?!

她就說為什麼這個軟件上他也叫這個名字……還沒意識到絲毫不對……

如同某個秘密被人撞破,那一瞬的羞恥感傾瀉而來,她耳郭發燙。

但是一個成熟演員,是要學會偽裝的。

她輕輕吐氣,看向窗外緩和了一會兒情緒,這才轉回對話框,不明所以道:【這是什麼呀哥哥?】

姓謝的狗:【?】

簡短而迅速的一個問號,她已經讀出了他的潛台詞——

嗬嗬。

她揉了揉後頸,感覺今天的章魚小丸子有點懸。

等她們回到民宿,一小時後,謝行川他們也回來了。

簡桃就在客廳戳自己的羊毛氈,聽到動靜,忍不住抬眼,往他們手上看去。

鄧爾最先上來,遺憾道:“小桃姐,章魚小丸子今天賣光了。”

謝行川隔得遠,用了些力道,將東西靠慣性扔到桌上。

鄧爾:“不過我們買了做小丸子的工具,到時候自己做吧!”

簡桃品了一下謝行川剛剛放東西的力道,心有餘悸:“我的那份不會被人在裡麵下毒吧?”

鄧爾愣了下,這才想起兩個人關係差,連忙圓場說:“不至於不至於,行哥不是那種人。”

說完鄧爾突然反應過來,她又沒說是誰下毒,自己這樣講,豈不是默認她內涵的是謝行川?

他心猛然一沉,生怕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然而簡桃已經繼續低頭弄作品,仿佛一點也不怕被謝行川聽到。

鄧爾:“……”

你們關係是真的差。

幾人聊天中,溫曉霖已經率先提了食材,去廚房裡準備。

簡桃做好一個桃子掛件,再抬頭,客廳已經隻剩鄧爾在看電視了。

廚房是磨砂玻璃門,她側頭一看,謝行川也進去了。

她盯著流理台上的塑料袋,猜測著今晚會有些什麼菜。

沒一會兒,手機震了下,她點進去一看,居然是謝行川發來的。

姓謝的狗:【蝦,選個做法。】

簡桃食指大動:【油燜!】

【不會。】

她挺費解地搜尋了一下記憶:【你不是很拿手嗎?】

很快,對麵悠悠回複過來:【狗還會做油燜大蝦?】

“………………”

就說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好心,合著在這兒等她呢:)

廚房裡。

謝行川收起手機,溫曉霖看他一眼:“是有什麼事嗎?”

男人語氣很淡:“嗯,搜菜譜。”

“……”

*

一個多小時後,首頓晚飯拉開帷幕。

由於是第一頓,所以異常豐盛,幾乎擺滿了整個桌子。

其中最受歡迎的,是來自簡桃的選擇,油燜大蝦。

瀟瀟戴著手套,讚不絕口:“謝老師燒的這個蝦子太好吃了。”

溫曉霖在一旁笑道:“他還是很認真的,做之前我看他在用手機,以為是處理什麼工作,誰知道是在搜菜譜。”

簡桃:?

屁,他是在諷刺我。

想起謝行川發來的“狗還會做油燜大蝦?”的質問,她忍不住內心冷笑,誰知道男人竟然在此刻,神色自若地接茬:“嗯,現學的。”

瀟瀟挺驚訝:“現學能做得這麼好啊?我也算吃過很多蝦了,今天的能排進前五。”

其實簡桃第一次吃謝行川做的菜,是在高二那會兒。

那時候他們有個朋友住院,大家組隊去看,朋友在醫院憋得不行,特意囑托帶點好吃的過來。

謝行川當天帶了五個菜,收獲一致好評,填滿了四個人胃和心靈的空白,問他這是哪家。

彼時小少爺眉梢懶懶一揚,說是路過醉仙閣順手買的。

很久之後高考完,剩下幾人斥巨資,忍痛決定去醉仙閣搓一頓,卻被告知根本沒那幾個菜,一怒之下打給遙遠的謝行川,從電波裡得知真相。

那天的菜,是這位眼高於頂的少爺親手做的。

但是小少爺怎麼能親手做菜呢,所以就隨口找了家最好的餐館一說,沒想到他們真記住了。

麵對質問,謝少爺頗有底氣:“他們做的有我好吃?你要吃最好的,那不就是我做的?”

當時也有朋友精準總結,說他是用最雲淡風輕的表情,裝最狠的逼。

想到這兒,簡桃忍不住搖頭想笑,結果混著剛剛心裡的那點蔑視,跟在謝行川的話後麵,聽起來不知怎麼的就有點嘲諷的意思。

如果大家沒聽到還好,正巧桌上安靜幾秒,她這個笑就更加清晰。

眾人驚惶的目光紛紛掃了過來,見她笑得無語,生怕大戰一觸即發,連忙一一勸架,又把話題轉開,看得導演組也是心驚膽戰。

大家眼裡硝煙四起的鴻門宴結束,簡桃腦子裡的回憶殺也到此為止。

其實謝行川一直都是這樣的一個人,從高中起就沒變過。

——雖然她可能也不是很了解他。

吃完晚餐,大家聚在一起看電影,簡桃則繼續忙明天要賣的羊毛氈,做了二十多個,心想應該足夠了,這才打著嗬欠去洗了個澡。

洗完快十點,庭院安靜,她忍不住想散個步。

從前門散到後門,她坐在石階上,看湖對岸的景致,以及忽明忽暗的燈。

坐了會兒沒什麼事乾,她想起謝行川ID的事,給他發消息。

撿個桃子:【昵稱應該是可以自己修改的,你改了沒?】

姓謝的狗:【改不了。】

【怎麼可能改不了,】她覺得費解,【不可能有軟件改不了ID的,你是不是不會?】

姓謝的狗:【?】

撿個桃子:【你拿下來給我改。】

她點的火,她來收拾。

十分鐘後,謝行川走到樓下草坪。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連同發梢到脖頸都有檀木的沉香,額前的碎發還濕著。

他把手機拋她懷裡,簡桃接過打開,想教他這個應該在哪設置,發現他離自己幾米遠,還站在樹下。

她坐著,儘管有一定距離,但還是得仰起頭來,委婉地詢問他:

“怎麼,是在展示你偉岸的高度是嗎?”

“……”

謝行川睨一眼她旁邊的台階:“有潔癖,不坐。”

她想說有睡袍,回去脫了洗了不就行,不過轉念一想,可能有潔癖的人,是稍微有那麼點儀式感。

於是她從旁邊扯了片葉子,放到自己右側:“喏,那坐這上麵。”

謝行川看她的表情好像在看什麼失智青年:“你用地上的一片葉子墊著,和讓我直接坐地上,有什麼區彆?”

“……”

懶得跟他再說,簡桃低頭打算自己改,這會兒男人倒是走了過來,站到她身後。

她點進個人主頁——修改資料——更換ID——

跳出一行提示:三個月內無法修改ID,請到期後再試。

簡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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