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蘇子斬猛地揮手熄滅了燈,騰地起身,轉身出了房門。
他來到門口,見蘇子折頂著一身寒氣也已來到,他皺眉看著他,刻意地壓低聲音,“天色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蘇子折停住腳步,看著屋內熄滅的燈,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蘇子斬,冷冷地說,“她人呢?”
蘇子斬麵無表情地說,“剛剛睡下,你彆吵醒她。”
“當真睡了?”蘇子折臉色難看,抬步就要往屋裡走。
蘇子斬伸手攔住他,壓低聲音壓製著怒意說,“這些日子你隔三岔五就氣她,氣的她白日食不下咽,晚上睡眠不安,今日她更是心情鬱鬱,我好不容易與她下了半夜棋將她哄睡了,你敢進去給我吵醒她試試。”
蘇子折腳步一頓,狠狠地盯著蘇子斬。
蘇子斬分寸不讓也冷眼看著他。
二人敵對片刻,蘇子折撤回腳,問,“玉玲呢?”
“一個婢女而已,你隻管喊她,隻要彆吵醒花顏就行。”蘇子斬冷聲道。
蘇子折見他與往常無異,打消了疑慮,今夜,他忽然覺得心裡不踏實,特意過來瞅瞅,如今想來,這裡全是他的人,有什麼可不放心的?蘇子斬在這裡,花顏能去哪裡?他在乎花顏,恨不得寸步不離地看著。
他轉了話題,冷寒地道,“今日京中來了消息,蘇幻的母親死了。你可知道?”
“我知道她做什麼?死了就死了,害人者,死了活該。”蘇子斬不以為意,“尤其要害的那個人還是皇上。昔年太後和皇上對她有恩,她反而要害對她有恩之人,恩將仇報。”
蘇子折冷笑一聲,“她死了,證明我的算計敗露了,她被雲遲識破了。”
蘇子斬挑眉看著他,滿是嘲諷,“你以為你算計雲遲有多容易?你彆低估了他,到頭來死的難看。”
蘇子折冷哼一聲,冷傲不屑地說,“就算我低估了他又如何?此計不成,你告訴花顏,我還有一計,定要讓雲遲休了她。”
蘇子斬怒道,“蘇子折,她如今月份漸大了,禁不得氣,你若是把她氣出個好歹來,看我饒不了你。”
蘇子折難得“哈”了一聲,“她肚子裡懷著雲遲的孩子,你倒是每日比孩子的親爹還緊張。”話落,他刺激蘇子斬,“有本事,你就要了她,連同床共枕都不敢,枉為男人。”
“滾!”蘇子斬似乎動了怒,冷冽地盯著蘇子折,“你再說一個字,你有三十萬兵馬,我也能殺了你。”
蘇子折冷笑一聲,然後,收了笑,陰森森地撂出狠話,“蘇子斬,我再給你幾日時間,你再不收用她,我就收了她。你攔著,我就殺了你。”
說完,他轉身走了。
蘇子斬立在台階上,看著蘇子折一身涼寒的來了又走,他臉色暗沉,再沒說話。
蘇子折走到門口,忽然回頭,見蘇子斬還立在屋簷下,風和雪從房簷下溜過,吹起他青絲錦袍,遠遠看來,冷寂得很,他又冷笑了一聲,出了院門。
蘇子斬在他徹底消**影後,轉身回了屋,便見玉玲不知何時已醒來,一臉木然地立在屋內,一雙眸子卻死死地盯住了他。
蘇子斬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玉玲木聲道,“二公子這般悄無聲息地放走了夫人,若是大公子知道,一定會要了你的命。夫人獨自走了,留二公子善後,顯然心中不在意二公子死活,二公子難道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回到京城與太子殿下舉案齊眉,坐擁天下,而半絲爭奪江山的心也沒有嗎?”
蘇子斬看著她,“自古以來,邪不勝正,蘇子折是不會奪得了南楚江山的,玉家若真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好,便罷手吧。否則,玉家的求仁得仁,背負的隻能是罪孽,而不是大義。我留下來,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她。無需你挑撥。”
玉玲怒道,“大公子有兵馬,有勢力,有玉家,有嶺南王府幫持,如何會奪不了如今岌岌可危的天下?二公子未免太低估大公子了。”話落,又道,“若是大公子和二公子聯手,南楚江山一定可破。”
蘇子斬沉聲道,“我是不會與蘇子折聯手的,我隻會阻止他。”
玉玲向前走了一步,“二公子就不怕我告訴大公子夫人已走了之事?”
“不怕,即便你如今告訴,她也已經走了,彆說已走了半個時辰,就是已走一刻,蘇子折也追不回來了。”蘇子斬聲音平靜,“因為帶走她的那個人是雲遲,隻要是雲遲,哪怕如今被他發現了,也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