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離見了皇帝後,將他與花顏打算好之事與皇帝說了,皇帝自然是沒意見。
東南有嶺南王謀反,北地荒原山有蘇子折的兵馬,一南一北威脅著南楚江山,如今的南楚,一個弄不好,就是大廈傾覆。這一場仗,誰都不知道能打多久,論起來,南楚朝廷不占多少優勢。尤其是糧草。
天下各大世家,盤踞已久,若是肅清他們的藏汙納垢同時,能從其中讓他們繳納出糧草,那麼,便可解了朝廷的糧草之急,雲遲在外興兵,也能無後顧之憂。
皇帝看著安書離,連連點頭,“這是一個極好的法子,但是施行起來,也有一定的風險。處置得好,自然萬事大吉,若是處置不好,天下各大世家聯合起來,恐怕更是雪上加霜。”
安書離頷首,“正是,不過臣與太子妃商議了,務必要保證萬無一失。”
皇帝也不多問具體如何執行,隻道,“你與顏丫頭,都是聰明絕頂之人,你們聯手,朕自是信得過。既然如此,就著手處置吧。”
安書離應是。
出了皇宮,安書離便去了誠老郡王府。
雲遲臨出京前,曾與安書離談過,若是必要之事,可去宗室裡找誠老郡王。
宗室裡雖然也有如安氏一族中子弟一般渾噩之人,但好在有誠老郡王一個極明白的人。曾經因蘇幻之母佳敏郡主,老郡王與雲遲說了一番話,雲遲始終記著。
所以,這一日夜晚,頂著夜色,安書離登了誠老郡王府的門。
誠老郡王沒料到安書離竟然登門,在聽到門童稟告的那一刻,他心裡隱隱約約便有了猜測,連忙吩咐管家將安書離請進了府中。
誠老郡王雖一把年紀了,但是眼睛並不渾濁,炯炯有神,人看著也精神。
安書離笑著拱手,“入夜登門,叨擾老郡王了。”
誠老郡王打量了安書離一眼,擺擺手,“去書房說。”
安書離頷首,隨著誠老郡王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誠老郡王道,“昔日,老夫與太子殿下話談,太子殿下說待安氏一族這把火燒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會找老夫,以宗室帶頭自查,率先表率天下,做個代替安氏一族的領頭羊。屆時,不止能壓下安氏一族的鬨騰,也能警醒天下世家大族,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今日,安宰輔來找我,可是為此事?”
安書離再次拱手,“老郡王明智,正是為此事。”
老郡王點點頭,“如今嶺南王謀反,太子殿下離京平亂,據我所知,這天下已經夠亂,安宰輔這時候要肅清朝局,不怕適得其反嗎?”
安書離微笑,“自然是有非動手不可的理由。”
老郡王擺擺手,“坐下說吧!”
安書離點頭坐下身。
既然是非動手不可的理由,自然能說服老郡王,老郡王聽罷後,倒也是痛快人,當時便應了,言明一切聽從安宰輔的吩咐。
安書離走出誠老郡王府時,已是深夜。
坐上馬車,他揉揉眉心,長舒了一口氣。
小忠子揉著眼睛小聲說,“夜已經深了,宰輔大人該回東宮了吧?不去彆處了吧?”
他覺得,跟著安書離,與跟著殿下相比,也沒二樣,一點兒也不輕鬆,安宰輔累死累活,他這個隨身小太監也一樣。
安書離點頭,“派人去傳話,讓梅舒毓現在就去東宮一趟,本官有要事與他商議。”
小忠子泄氣,“宰輔大人,明日吧,這樣下去,您的身子骨可受不住。”他真怕,這位年紀輕輕的宰輔大人,再這麼累下去,英年早逝。
“沒事兒,我還能撐得住。”安書離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跟在我身邊,也真是辛苦你了。”
小忠子想說的確辛苦,累死了,無論是皇宮的太監宮女,還是東宮的太監宮女,老老少少,都羨慕他能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可是隻有他知道,他雖不聰明,但這副小身板,從小到大沒怎麼生過病,才能讓殿下每日用的他順手,才一直待在殿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