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覺得還好,不太累,最近這半年,真是吃不消了啊!
他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鄭重地說,“明日請神醫給宰輔大人您開一副養身的藥方子,奴才也能跟著沾光喝點兒。奴才還想長命百歲看著小殿下長大呢,可不想被過早累死啊。”
安書離失笑,“行。”
他也不想累的早死。
梅舒毓這一日在京麓兵馬大營練兵,得了安書離的傳信,立即出了軍營,騎快馬進了城。
不出一個時辰,他已邁入了東宮的大門。
安書離坐在書房等著他,見他來到,深夜被他喊來,梅舒毓人倒是精神,他親手給梅舒毓倒了一盞提神茶,說,“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晚動手不如早動手,趁著太子妃月份還不是太大,讓她操些神,想必也是可以,越是拖得晚,出了什麼狀況,讓她操心,傷了身體,累及腹中小殿下,那便是我的罪過了。”
梅舒毓喝了一口提神茶,十分有精神地看著安書離,“是不是要做什麼大事兒?需要我來?”
“自是需要你。”安書離笑看著他,“得用上你京麓兵馬大營的人。”
“你隻管說。”梅舒毓眸光湧上興奮,“自從我接手了京麓兵馬大營,每日操練,如今不說京麓兵馬大營有多厲害,但最起碼比以前強了一倍不止。”
“嗯。”安書離點頭,他自是知道,如今的京麓兵馬大營拉出去,也是像個樣子的。他便將與花顏一起所做的打算,皇上同意,誠老郡王配合支持,如何具體實施等,與梅舒毓提了。喊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得調動京麓兵馬做後盾鎮壓。
梅舒毓懂了,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這一夜,花顏睡到半夜,醒來喝水,便再也睡不著了,覺得房中暑氣悶熱,想去院子裡走走。
方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命人將院子裡都掛上了夜燈,照的亮如白晝,才扶著花顏出了房門。
花顏在院中走了兩圈,來到院門口時,見前麵雲遲書房方向隱約亮著燈,她問,“安書離還在書房?”
方嬤嬤點頭,“殿下離京,朝事兒都壓在了安宰輔身上,有時候安宰輔會在書房待一夜,最少也要在書房亮半夜的燈。”
花顏點頭,想了想說,“辛苦他了,明日讓天不絕給他把把脈,開一副股本還原的藥方子,否則長久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方嬤嬤點頭,“奴婢記下了,明日便與神醫說。”
花顏收回視線,又看向東南方向,不知雲遲到哪兒了,算算時間,他才走不過兩日夜,帶著十萬京麓兵馬,想必也不過出了七八百裡。她轉回頭,又向北方看了看,想著哥哥比雲遲早走一日,再加上輕裝簡行,自然比雲遲走的快。
在院中待了大約兩盞茶時候,花顏便又由方嬤嬤扶著回房歇下了。
第二日清早,早朝朝會,皇帝高坐金鑾殿,文武百官分兩列站立。
當皇帝貼身侍候的太監喊了一聲“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時,告病多日的安陽王當堂遞了彈劾的奏折。
安陽王首先彈劾自己,數了自己三宗罪,又同時彈劾了安氏一族,數了安氏一族十宗罪。
此奏折一出,滿朝皆驚。
皇帝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安陽王這一封奏折弄的驚了半晌,他看著安陽王跪在大殿下,俯首點地,短短時日不見,今日尤其蒼老。他心下震撼感慨半晌,目光轉向立在最前麵的安書離身上。
安書離身著官袍,麵色平靜,目光淺淡,顯然對於安陽王此舉早就知道,也許還是他一手促成。
皇帝定了定神,吩咐人將奏折呈上來。
安氏一族儘管有安陽王的拘束,但世家大族樹大根深,子孫眾多,多年來,他也隻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人比安陽王更清楚安氏一族這麼多年明裡暗裡的勾當。
皇帝雖然這麼多年來也清楚世家大族裡麵的蠅營狗苟,但也沒想到,真正**裸地揭開,卻是這般惡貫滿盈。
他將奏折“啪”地扔去了朝臣們身上,“你們看看!這就是安氏一族,這就是世家大族,朕真不敢想象,天下有多少家族裡有這樣的齷齪事兒。”話落,他雷霆震怒地道,“來人,派禦林軍,給朕封了安氏一族,上到……安陽王府,下到安氏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