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看著蘇子斬帶著夏澤掠出房門又氣又笑,哪怕是秋月的弟弟,他也不讓她沾手。真是……
夏澤一驚,很快就鎮定了,在蘇子斬帶著他掠出房門前,他留下了一句話,“河清,我娘問起,實話實說。”
短短幾個字,消散在風裡。
花顏在蘇子斬帶著夏澤離開後,沒急著離開,而是走到門口,對守在門外沒回過神的小廝溫聲說,“聽到了嗎?夏澤讓你實話實說,你就實話實說,是有人把他帶走了。”
說完,她也不再逗留,足尖輕點,離開了初霞苑。
河清張口想喊公子,又捂住嘴,沒有主張地在門口立了一會兒,到底是聽了夏澤的話,沒聲張,不過依照繼王妃對小公子的在乎,他也不敢瞞著,否則一定會被她扒層皮再亂棍打死,他權衡再三,還是出了初霞苑,白著臉去見繼王妃。
今日,懷王在繼王妃處。
這些年,懷王雖娶了繼王妃,但鮮少在繼王妃處,也很少去府中側妃侍妾處,大多數時候,都在自己的院子裡。
河清匆匆來到後,拉住一人,“勞煩稟告王妃一聲,就說河清有急事兒求見。”
那人見了河清,立即問,“小郡王是不是身子又不大爽利了?”
河清含糊地說,“比這個嚴重。”
那人一聽不敢耽擱,連忙進裡麵稟告。
繼王妃正與懷王坐著說話,說的便是懷王府的未來,懷王一直不管懷王府中事兒,但她不能不管,因為她有兒子,他的兒子是懷王府的小郡王,是她的命根子。就算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夏澤的未來著想。
自從夏澤早產出生,身子骨一直不好,她操碎了心。這些年她漸漸地甚至不求懷王愛她,不求夏澤將來有多大出息,隻求他身子骨好好的健康安穩便知足了。
如今,北地十大世家精銳暗衛一夜之間被除儘,十大世家人心惶惶,懷王府裡也如其他各府邸一樣,過起了陰天。
繼王妃麵對未來,坐不住了,遂讓人請了懷王來。
懷王其實是繼王妃也是有愧疚的,他這一生,對先王妃愧疚,對小郡主夏緣愧疚,因著這份愧疚,自從繼王妃進門,他就待她不冷不熱,始終不能將對先王妃和夏緣的愧疚抹沒,真心待繼王妃好。
繼王妃沒後,他幡然醒悟自己以前荒唐害死了她,本不想再娶,奈何懷王府需要一個嫡子,老王妃硬逼著他再續娶,當老母的就差給他跪下了,於是,他續娶了。
這麼多年,他本著對先王妃和小郡主夏緣的愧疚,對繼王妃和嫡子夏澤好不起來。
繼王妃漸漸地心也冷了也不求了,所以,夫妻二人在這懷王府,相敬如賓。
繼王妃忍得太久,今日終究是發了脾氣,指著懷王怒道,“王爺,今日你就給我一個交代,這懷王府是不是要完了?你不怕死不要緊,但我的澤兒才十歲,我不能讓他跟著懷王府陪葬。今日你就給我說出個章程了,你是如何想的?難道你真半絲不顧念我們母子?”
懷王看著繼王妃,這本來也是個溫柔大氣的女子,嫁給他做繼王妃委屈了她,這麼多年,他不是不明白她在懷王府的不容易,而是他的心做不了自己的主,沒辦法不讓自己對先王妃和夏緣不愧疚,所以,日子渾渾噩噩地過著,誤了她一生。
偌大的王府,這麼多年他不主事兒,都交給了叔伯兄弟們,這內院,連帶著她這個王妃也是空架子。
他心中有愧,麵對她的指責,沉默半晌,低聲說,“我也不是沒思量你們,這幾日也反複想了想,為今之計,是休了你,順帶將澤兒逐出家門除籍,興許隻有此法,才能免除大難來臨。你可同意?”
繼王妃心中轟地一聲,她質問懷王時,是怎麼也沒想到他給出這個答案,身子發顫,臉色發白地看著他,“你……你要將我們母子趕出去?”
懷王滿眼愧疚,“對不起雪卿,是我廢物,這些年不管不問糟蹋了懷王府,讓他們將懷王府做到了這步田地,隻有你們母子不再是夏家的人,哪怕是誅九族的大罪,也與你們無乾了。”
繼王妃本來已經站起身,激怒之下心膽具顫,但是聽了這話,又怔怔地坐回了椅子上。
從嫁入懷王府,她就沒想過再離開懷王府,沒想過再踏出懷王府這個大門。哪怕在她最心灰意冷時,隻要想到兒子,她都能咬牙堅持。
她沒想到,如今她要帶著兒子迫離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