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千裡相思是否有感應,這是十分玄妙的東西,但這玄妙有時候確實真是妙不可言。
花顏在想雲遲時,雲遲恰恰也正在想她,同樣是坐在桌前,同樣用手撥弄著燈芯,燈芯每發出劈啪的一聲輕響,爆出一瞬燈花,他都覺得他的心似被炸開了一樣。
想花顏,想得很,想的心都抽疼了。
小忠子端了一碗湯藥來到,輕輕地放在桌前,小聲說,“殿下,藥正溫著,正好喝。”
雲遲“嗯”了一聲,端起藥碗,慢慢地喝著。
湯藥的苦似乎也壓製不住心裡因想念而犯抽的心疼,疼到什麼東西都壓不住。他喝了兩口,便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
小忠子連忙將帕子遞給他,“殿下,您慢點兒喝。”
雲遲接過帕子,捂住嘴角,好生咳嗽了一會兒,才止住。
小忠子在一旁說,“太醫院的太醫都是廢物,都好幾日了,開的藥方也不見效,殿下還是時不時地咳嗽,這樣下去可不行。”
雲遲不說話。
小忠子看著雲遲,心疼起來,“殿下,要不然告訴太子妃您病了,請神醫開一張止咳的方子來?神醫開的方子,定然比太醫院的太醫官用數倍。”
雲遲搖頭,“不必,染了風寒而已,太醫院的太醫治病保守,不敢下重藥,藥效溫和,起效慢,再過幾日,就會好了。不必讓她擔心了。”
小忠子小聲埋怨,“上次您傷了手,瞞著太子妃,太子妃都跟您惱了,您不是保證了嗎?以後無論大事兒小事兒,都不瞞著她了。”
雲遲笑了笑,“說說而已,小小風寒,哪能真讓她著急惦記著。”
小忠子苦下臉,“您就不怕奴才告訴太子妃您糊弄她嗎?”
雲遲瞥了他一眼,“你敢。”
這話輕飄飄的,但是小忠子身子一顫,肩膀矮了一寸,心裡腹誹,他確實不敢。他是殿下的人,自小侍候殿下,殿下不讓說的事兒,即便是太子妃,他也不敢告訴,他不想在殿下這裡失寵。
他默默地歎了口氣,委屈地說,“您總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若是太子妃知道,一定會怪您,到時候您哄不好太子妃,奴才是不會幫您說話的。”
雲遲氣笑,看著小忠子,不輕不重地說,“膽子大了?”
小忠子後退了一步,立即搖頭,“奴才說的是實話。”
雲遲哼了一聲,不再與他一個小太監計較,端起藥碗,一口氣將藥喝了,之後,擦了擦嘴角,滿嘴的苦味說,“不知她如今在做什麼?”
小忠子小聲說,“北地亂得很,太子妃定然忙的很。”
雲遲點頭,長長地一歎,“是啊,她定然是忙得很,忙的沒工夫想我的。”
小忠子不說話了,太子妃到底想不想太子殿下,他覺得,太子妃應該會想的,隻不過估計太忙,沒有殿下想太子妃的時候居多。
太子妃自從答應太子殿下的婚事兒之後,對殿下好的真是沒的說,他身為奴才,都是親眼見的,以前還真不敢想太子妃有朝一日會對殿下這般的好,對比以前見到殿下橫眉冷眼的太子妃,如今真是天地之彆了。
雲遲一歎之後,又喃喃說,“真想去北地找她。”
小忠子嚇了一跳,立即勸說,“殿下,您可要穩住,如今您不能離京啊。”
雲遲難得瞪了小忠子一眼,對他說,“你出去。”
小忠子看著雲遲,“殿下,您真不能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