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花灼來了花顏苑後,花顏與他提了明日想去雲霧山一趟的想法。
花灼蹙眉,“你的身體可行?”
“行的。”花顏點頭,“雲霧山中氣息純淨,也許對我身體大有益處。”
花灼想想也是,點頭,“好,今日準備一番,明日我陪你去雲霧山走一趟。”話落,又道,“你曾經說的花家的一處禁地,我在雲霧山轉了許久,並沒有找到。詢問過祖父,祖父似乎也並不知曉。至於你說的那卷從太祖母手中拿到的古籍,我問過太祖母,他說是太祖父臨終前交給她收著的,是祖宗傳下來的。”話落,看著她詢問,“如今你想起了魂咒是你自己所下,可知道那處禁地所在?”
花顏點頭,“四百年前,太祖爺登基後,大肆招納天師道士做法,意圖招回我的魂魄,讓我死而複生。因他本身就得雲族一脈的傳承,又知道我是花家的花靜,自小也傳承雲族一脈的靈術之根,相信能讓我起死回生,果真他做到了。我無奈之下,對自己下了魂咒,同時,為了斷絕他的後路,在下魂咒的同時,以意念封了雲霧山的那處禁地,不讓他再找到靈脈根源,想出彆的複生我的法子,但同時又怕斷了花家傳承,所以,將那本古籍從禁地中調了出來,送到了當初我父親的手中,才流傳到今日。”
花灼聞言道,“這麼說,你知道那處禁地在哪裡了?”
“嗯。”花顏點頭,“所以,我去一趟。”話落,歎了口氣,“自己造成的因果,自然要自己收拾。但我如今一絲靈力沒有,怕是也解除不了當年與魂咒同時布下的靈陣。”
花灼看著花顏,忽然輕哼,“京城距離雲霧山千裡之遙,你能隔空用意念布陣,也是開了我雲族靈術累世傳承的先河了。曆代先祖若是活著,當誇你天賦異稟。”
花顏仰起臉淺笑,“四百年前,我出生時,鳳凰來棲,霞光覆蓋花家七日。當日我祖父就說,我有天緣。”話落,她收了笑,“他為我卜卦,但說我命裡有劫,若能避開,一世無憂,若是避不開,必早隕折。”
“所以,沒避開?”花灼挑眉,花顏很少會說他四百年前的人與事兒,她未以南陽王府小姐的身份入東宮時,到底在花家是如何生活的,也從沒說過。
“嗯。”花顏點頭,“自然是沒避開的,懷玉是我的劫。祖父為我卜了那一卦後,雖補出了我有一死劫,但卻算不出是什麼時候,於是,我出生起,他就將我拘在花家,親自教導我,讓我學儘了花家所有絕學,尤其是雲族術法傳承,他想我若是有了通天的本事,又有誰能奈我何?”
花灼點頭,靜靜聽著。
花顏歎了口氣,“一直到了我十四歲,大約是應了那句適得其反的話,我把花家的所有東西都學會了,無聊之際,就想看看外麵的天是什麼樣?祖父再也拘不住我,於是,我便偷偷地溜出了花家,就是在那一年,遇到了懷玉。”
花灼眯起眼睛,“你祖父卜錯了卦,不是死劫,原來是情劫。”
花顏搖頭,“也沒錯,死劫伴著情劫而生。”話落,她悵然地道,“我枉費了祖父一番苦心,見了懷玉後,一見鐘情,知道他是東宮太子後,卻說什麼也要隨著他嫁入東宮,死不回頭,甚至不惜為他自逐家門……”
花灼恨鐵不成鋼地說,“活了兩輩子,你最會的就是閉著眼睛往前衝,最沒學會的就是後退一步海闊天空。”
花顏微笑,看著花灼,“哥哥,我當時真是認真想過了的,比起愛一個人,一世不能相守,一生荒蕪,空空蕩蕩過一生,我寧願飛蛾撲火,陪他碧落九泉。”
花灼道,“可惜,你飛蛾撲火,他也不讓你陪他碧落九泉,枉費了一生。”
花顏搖頭,“為何稱之為劫,大體也就是如此了。”話落,她聲音很輕地說,“有因有果,因果循環,若非前世因,如今也沒這個果,我也就不是如今的我了。”
花灼忍不住氣道,“如今的你也沒好到哪裡去,還那麼死心眼,幸好雲遲也不糊塗,否則,我不是四百年前的花家人,他若負你,哪怕死了,我也要將她碎屍萬段。”
花顏氣笑,“哥哥說錯了,我如今已學會了太多東西,若非明白退一步海闊天空,我便不會在蠱王宮答應雲遲,若是四百年前,我怕是當即就性子烈的放棄子斬與我的命了,也不會對雲遲死活封閉著心,在他麵前當做瞎子,看不見他的好,不會愛上他,更不會有今日,更不會為了雲遲和南楚江山,受我拖累,拖了你和花家攪入皇權江山社稷。”
花灼一時沒了話,“也有道理。”
花顏說了一番話,覺得嗓子發乾,伸手推他,“哥哥,給我倒一杯水,與你說了半天話,你都想不起我該喝水了,果然沒嫂子細心貼心。”
花灼瞪了她一眼,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水,“慢點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