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伸手接過,費力地捧著水杯,慢慢地喝著。
花灼看了她一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說,“我一直沒與你說,你將蠱王與書信送回桃花穀時,我見蘇子斬難受得恨不得死掉,卻一聲不吭的模樣,給他與你卜了一卦。”
花顏喝水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花灼。
花灼道,“你的天定姻緣雖是雲遲,子斬是早折之命,但卻因你死而複生,你也算更改了他的運數,所以,當時你星芒晦暗,命數浮動不定,他若出桃花穀去南疆奪你,也是有天運的兆數的,也許當時真能劫了你與雲遲的天定姻緣。”
花顏一怔。
花灼道,“不過子斬命裡帶煞,那樣的話,他與雲遲奪起來,怕是江山動蕩,九州染血,生靈塗炭。”
花顏低下頭,繼續喝水。
花灼見她臉色平靜,歎道,“所以,蘇子斬放棄了。”
花顏慢慢地喝完一杯水,將空杯子遞給雲遲,“我欠子斬良多。”
花灼不置可否,將空杯子甩手扔去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對花顏道,“當初,你選定了蘇子斬,是否也是看到了與他有一線機緣?我便不信憑你的本事,會看不出來。”
花顏點頭,“我沒哥哥看的那麼深,隻不過是在半壁山他背著我夜行三十裡路時,我忽生意動,為他與我卜了一卦姻緣卦而已,那時,的確是卜出了一線姻緣。所以,後來我才毫不猶豫地選了他。”
“隻不過你也沒料到,天意不可違,引他到桃花穀後,偏偏需要南疆蠱王。”花灼道。
“嗯,是啊,沒料到,後來,我在去蠱王宮前,夜觀天象,那時,我還沒認命,但在蠱王宮,命懸一線時,雲遲獨自一人衝了進去,我就認了,他待我,深情似海,彼時,已忘了自己是儲君了。”花顏道,“我還有何所求呢?”
花灼頷首,拍了拍她的頭,“行了,總歸這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不說也罷。你也累了,歇著吧!”
花顏點頭,乖乖地躺回了床上,卻伸手拽著花灼的袖子撒嬌,“哥哥哄我睡,在北地時,我那時渾身疼的極厲害,大哥就哄我入睡。”
花灼白了她一眼,“你如今又不疼了,多大的人了?拿我與陸之淩比?膽子大了!”
花顏拽著他的袖子不鬆手,笑著說,“我如今雖不疼了,但力氣似一點點的在被抽乾,也難受得很,你哄我。”
花灼聞言伸手拍她,語氣柔了些,心裡雖心疼,但嘴上卻不說,“好了,本就沒多少力氣,彆鬨了,我哄你入睡,睡吧。”
花顏閉上了眼睛。
花灼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她每次哄著他入睡的日子。如今他們都長大了,卻反過來了。
四百年前,她的前十四年在花家拘著,後七年在皇宮,所以,大約才造成了她今生從小就喜歡往外麵跑,遊曆天南海北。
果然是有因有果。
不多時,花顏便睡著了,花灼卻沒在她睡著後立即離開,而是輕拍了她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