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停頓了一會兒,邁進門檻,淺淺含笑,潤如春風,“國色天香豔,何必團扇遮?春風桃花麵,不及一花顏。”
花顏抿著嘴笑。
外麵有人起哄,是陸之淩的聲音,“哎呦,原來太子殿下會做催妝詩啊,還以為你一路找迎親客代勞到底呢。”
他輸了比試,心下罵雲遲不知道從哪裡請了這麼個厲害的家夥,武功太狠了。
雲遲不理會陸之淩,他還差三步就走到了花顏麵前,心情極好,做了一首催妝詩後,等著花顏表態。
第十名婢女看向團扇後的花顏。
花顏笑著點點頭。
第十名婢女撤掉了團扇,退去了一旁。
雲遲清潤的聲音又響起,含著笑意,“素來不喜妝,無需粉黛染,雲紅織錦色,原為大婚裁。”
陸之淩“切”了一聲,似乎又牙疼了。
花顏輕笑,對第九名婢女揮揮手。
第九名婢女移開了團扇,笑著退去了一旁。
雲遲又繼續,“山巒一重重,鑰匙一把把,不見娘子麵,君郎急匆匆。”
“哈哈哈哈……”
陸之淩哈哈大笑,外麵的人也轟然而笑,有人喊太子殿下這是急了,有人不敢取笑憋得臉通紅,就連敬國公夫人都拿帕子捂著嘴,笑著說“這孩子。”,外麵又一下子熱鬨了起來。
花顏也忍不住笑出聲,故意繃起臉,“好好作詩。”
雲遲笑著盯著第八名婢女。
第八名婢女嚇的手抖,被雲遲盯著,不敢不躲開,也顧不得請示花顏了,移開了團扇,躲去了一旁。
雲遲含笑正了神色,淺淺潤潤繼續,“萬丈青雲山,晚來天欲暖,紅燭照歸路,可否把家還?”
花顏故意咳嗽了一聲,“勉強。”
第七名婢女立即拿開團扇,退去了一旁。
雲遲笑著又繼續,“早起催妝來,且為路行難,重山疊錦帳,隻盼夜鴛鴦。”
花顏臉一紅。
“哎呦呦,聽不下去了,聽不下去了,大家快捂耳朵,裡麵那個人是太子殿下嗎?我好懷疑啊。”陸之淩又怪聲怪語地大笑著叫嚷起來。
“聽不下去你滾一邊去。”敬國公夫人走出去笑著給了故意捂耳朵的陸之淩一巴掌。
眾人又笑鬨了一番。
第六名婢女看著花顏的神色,悄悄地拿了團扇,退去了一旁。
雲遲又繼續,“流霞洗浣紗,寒夜催更涼,天階成紅鳶,難過溫柔鄉。”
花顏抬起眼皮,故意地說,“不行,重做一首。”
第五名婢女本來要拿走團扇,聞言不敢拿了,自然更不敢看雲遲。
雲遲低笑,“紅粉胭脂遲,鳳冠貴佳人,東宮燭火明,天地隻一重。”
花顏笑著點頭。
第五名婢女立即拿走了團扇,笑著退去了一旁。
外麵大約是敬國公夫人出去了,不讓陸之淩鬨了,所以,陸之淩沒聲音傳來。
雲遲又繼續,笑意溫柔,“知卿時慕卿,五年入夢裡,錦紅畫顏色,隻為一朝開。”
花顏點頭。
第四名婢女立即拿走了團扇,笑著退去了一旁。
雲遲看著隻剩下的三麵團扇,目光愈發溫柔,聲音也低柔下來,“千年修此緣,恨不早識卿,所幸天厚意,共此生無儘。”
花顏微笑點頭。
第三名婢女立即拿走了團扇,笑著退去了一旁。
雲遲清潤的聲音繼續,“鸞鳳下高樓,寒冬春來早,東宮掃鳳塌,西窗等卿眠。”
第二名婢女不等花顏點頭,笑著拿了團扇,利落地退去了一旁。
花顏瞧了一眼,笑著沒說話,默許了。
雲遲此時已站在了花顏麵前,負手而立,麵對最後一重團扇,看著團扇上的牡丹花卉不移開,笑意輕柔,“鸞鳳百年約,菱花鏡妝台,生生相許意,畫眉待君來。”
第一名婢女看向花顏,花顏對她含笑點頭,那婢女立即移開了團扇。
團扇被拿走,麵前再無遮掩,雲遲第一眼便看到了花顏。沒蓋紅蓋頭的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鳳冠霞帔加身,一團錦繡顏色,雲鬢花顏,當真是天香國色。彆說十首催妝詩,就是萬首催妝詩,他也心甘情願。
花顏素來是一身素雅的裝扮,雲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大紅盛裝的人兒,不由得移不開眼睛,一時間看得癡了。
花顏也看著雲遲,淺淺含笑,早先在房頂上距離得遠,她隻看到他一身大紅吉服風華絕代,氣度雍容,卻看不清他顏色,如今距離近了,看的清楚,心口砰砰砰地跳了起來,終於在這時,體味到了大婚的遲來的緊張感。
她腦中隻有一個聲音,她真的要嫁給雲遲了呢!
要嫁給雲遲了呢!
濃濃的歡喜的情緒,忽然滿滿地溢到了心口,讓她在一瞬間,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