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看著花顏,清楚地看到她紅了眼眶,似下一刻就要哭了,他連忙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輕輕柔聲哄,“是不是我做的催妝詩不好?惹你哭了?那我重做好不好?”
花顏吸著鼻子,儘量不讓眼淚落下來,掙開他的手,伸手輕輕捶他,“誰敢說你做的催妝詩不好?我第一個跟誰沒完,我才沒哭呢,我是心中歡喜。”
雲遲低笑,重新握住她的手,笑意溫柔,“是嗎?我做的催妝詩你覺得好?”
花顏點頭,“嗯,我愛聽。”
雲遲笑容蔓開,“那與我回家好不好?你若是想聽,我每日都給你做十首。”
花顏破涕而笑,水眸嗔他,繃起臉說,“你難道想每日都大婚一次?”
雲遲見她笑了,心中歡喜,伸手點她眉心,寵溺地說,“若每日與我大婚的那個人都是你,也無妨。”
“想的美!”花顏也學他的樣子點他眉心,“鳳冠沉著呢,我才不要每日戴著壓脖子。”
雲遲抬眼看著她頭上的鳳冠,金光閃閃,的確沉的很,他心疼地伸手為她捏了捏脖子,緩緩站起身,“忍一日吧!我抱你上車輦?”
花顏跟著站起身,搖頭淺笑,“你又破壞規矩,不要你抱。”話落,對外麵喊,“大哥,進來背我。”
陸之淩一直在門外被敬國公夫人看管著,他娘的手自從捂住他的嘴後就沒離開,直到雲遲做完了所有催妝詩,敬國公夫人才放過他兒子。
陸之淩氣的對他娘乾瞪眼,也拿他娘沒辦法。這時聽到花顏喊,對他娘沒好氣地說,“您再攔啊!您再攔我,就是破壞規矩。”
敬國公夫人氣笑,伸手推了他一把,“快點,臭小子,背的穩著點兒,彆讓你妹妹也嫌棄你。”
陸之淩嘴上哼了一聲,麻溜地進了裡屋。
雲遲見陸之淩進來,輕輕地掃了他一眼,清清潤潤,溫溫和和,“大舅兄,辛苦了。”
陸之淩翻了個白眼,來到花顏麵前,蹲下身,拍拍自己後背,“妹妹上來,你放心,摔著我也摔不著你。”
花顏笑著摟住陸之淩脖子,爬上了他的背。
陸之淩故意“哎呦”了一聲,“這鳳冠霞帔真沉。”
花顏附和,“就是沉。”
采青連忙上前,“太子妃,您的蓋頭,此時要出門了,總要蓋上。”
花顏點頭,“嗯,蓋上吧。”
采青剛要給花顏蓋上,雲遲伸手接過,輕輕地蓋在了花顏的頭上。
眼前一紅,視線驟然被擋住,花顏頓時笑了,這蓋頭由他蓋上,再由他挑開,就如她這一生,他蓋了章,烙了印,冠他之姓,屬他之名,她這一輩子都是他的。
真好!
“太子殿下先請!”十全嬤嬤在一旁喊。
雲遲頭前出了房間,陸之淩穩穩地背著花顏在雲遲身後邁出了門檻。一眾人說著吉祥話,熱熱鬨鬨地簇擁著出了房門。
雖不是親生的女兒,但有了義父義母身份的敬國公和夫人還是在陸之淩背著花顏出門後,齊齊地紅了眼眶。
陸之淩背著花顏穩穩當當地一步一步地走著,腳下踩著大紅的地毯紅綢,他整個人隻覺得輕飄飄的輕,又沉甸甸的重。
他想說些什麼,但直到走出一大段路,才開口,“我這個半路的哥哥,要感謝花灼兄,給我這個機會,本來應該他來親自背你。”
花顏心中酸酸澀澀,也是一樣的輕飄飄,一樣的沉甸甸,她腦袋貼著陸之淩的後背,小聲說,“哥哥最受不住送我出嫁,若是他來京城,估計怕在這一日忍不住抓了我打道回臨安了。如今大約他在感謝有大哥你呢,代他受罪了。”
陸之淩聞言忍不住樂了,“你說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就這麼好聽呢!明明我搶了花灼的活還有點兒愧疚,被你這麼一說,我這愧疚就沒影了,成了他要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