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折既然敢說出這話,他就能敢做的出來,北安城的瘟疫,他都做的毫無人性毫不手軟。他是一個隻要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蘇子斬抿唇,“那就不讓他知道。”
“你用了蠱王,世上唯一解噬心蠱的法子,便是你的血。哪怕現在不讓他知道,一旦他計劃失敗,便會知道了是你暗中相助,屆時,他便會發狠屠城了。”花顏扒拉著菜,愈發沒胃口,歎了口氣,“不過,該救皇上還是要救,但同時,該瞞著蘇子折,也要瞞著他。糊弄他的法子,就是讓他覺得自己計謀成功得逞了。所以,你若是暗中能有法子送血回去,便也傳一句話,就說……”
她想說什麼,又心疼地住了嘴,終究是說不出來讓雲遲休了她的話。
自從答應嫁給雲遲,她便說了,想他所想,為他所為,自從嫁給他,她便是想與他一心一意好好過日子的。
隻是,天不從人願。
若真是救了皇上,不讓雲遲休了她,卻讓蘇子折一日屠一城,她便是天下百姓的罪人。
為一已之私,而負了天下,雲遲對不起他的身份,而她也對不起此時太子妃的身份,也對不起兩世她心裡對天下百姓的仁善之心。
她低下頭,沉默又低黯。
蘇子斬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開口,心中也揪心地疼,過了片刻,他實在看不過,冷硬起心腸,對她說,“我順便給他傳一句話,就說……”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昔日,他拿蠱王以條件換你相許,如今,我拿蠱王血救他父皇性命,以條件換他與你和離,如此,我與他,你與他,都兩清了。如何?
花顏怔了怔,抬起頭,看著蘇子斬。
蘇子斬臉色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裡半明半滅,聲音超乎尋常的冷靜,“當日,他趁人之危,本不君子。我身體不好,需要救命,處於劣勢,爭不得,搶不得。而你為了我,相許於他,本就不公平。如今,我也還他一回。”
花顏抿起唇角,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蘇子斬伸手,將她放下的筷子拿起,塞進了她手裡,話語輕輕,“四百年前,我遭了報應,與你一再錯過。而他,非要娶你,不惜低到塵埃,以條件相換,今日,也被我捏了他需要救命的東西,迫使他不得不從。你看,上天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因果循環,一報還一報。”
花顏攥緊筷子,又沉默片刻,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轉了話道,“跟我說說京城的情況吧!”
蘇子斬雖在蘇子斬的地盤,但對於京城和外麵的消息,他都是知道的,見花顏問起,沉聲說,“先吃飯,你吃一碗飯,我就與你說。”
花顏忽地笑了一下,到底蘇子斬還是蘇子斬,這一世的東西比蘇醒的記憶刻印的要深,養了多年的脾氣秉性,還是與四百年前多有不同。
她想著四百年前,又想著如今,人還是那個人,卻也不是那個人了。
她點點頭,低頭吃飯,又想他多日沒好好吃飯了,與他講條件,“我吃一碗,你吃兩碗。”
蘇子斬笑了一下,“行啊!”
二人用過飯後,花顏放下筷子,洗耳恭聽。
蘇子斬慢慢地將最近的消息都說給了花顏聽,從皇上昏迷不醒,他失蹤,她被蘇子折劫持說起,到前兩日新得了消息,蘇子折針對京城的謀亂被粉粹,花灼進京幫助雲遲,雲遲提拔了安書離任宰輔,成了南楚曆史上最年輕的宰輔,調動了朝野大半官員,又頒布了太子七令。
雲遲恢複早朝,又一連氣頒布了太子七令,如今天下都在傳著太子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