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很年輕,做少女打扮的模樣,在護衛們舉著火把下,可看出她容貌秀麗,身段窈窕纖細,麵皮也薄嫩白皙,吹彈可破,怎麼看都是個煙雨江南養出的春水美人,不該這麼深夜裡出現在這北方寒冷荒涼的寒苦地方。
店家雖一把年紀,但也多看了兩眼,拱了拱手,試探低問,“姑娘您自己落宿,還是這些人一起落宿?小店地方少,也隻剩下三個房間而已,住不下這麼多人。”
“我自己一個房間,他們一起一個房間擠一下也行。”女子話語輕柔,“多謝店家通融了。”
店家點頭,擺手,“不是小老兒通融,是落宿的客人點頭同意的,姑娘若是道謝,明日便謝客人吧!”
女子點點頭,說了聲好,便邁步進了院子,由店家領著去了那空餘的兩間屋子。
因是深夜,女子也沒折騰的要熱水沐浴,隻簡單地洗了臉,便歇下了。
很快,這一處便安靜下來,沒了動靜。
安十六想了想,用傳音入密問雲遲,“殿下可是因為這女子的聲音是來自嶺南才同意的?是否需要屬下去查一下這女子的身份?早先,屬下找店入住時,這小鎮雖不大,但也有五六家客棧,天氣寒冷,地麵剛化凍,商家來往生意在這個時節都不太多,所以,客棧幾乎都是空著的,而這女子說他們人多,將客棧都住滿了,難道是嶺南來的商隊?”
雲遲“嗯”了一聲,同樣傳音入密回安十六,“本宮也正有此意,去查吧!”
安十六得了話,對安十七說,“你我分頭去查,會動作快點兒。”
安十七點頭,歇了半夜,人也精神了,沒意見。
二人武功高,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出了院落,沒弄出絲毫的動靜,自然也沒驚動那女子和女子帶的七八個護衛。
雲遲沒睡夠,這會兒犯了困意,很快又睡著了。
大半個時辰後,安十六和安十七一起回來,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雲遲的房間,進了外間。
雲暗見二人回來,瞅了二人一眼,便知道二人怕是查出了東西,否則不會來殿下的房間。
安十六抖了抖身上的寒氣,低聲喊了一聲,“殿下!”
雲遲醒來,坐起身,“進來。”
安十六、安十七一起進了裡屋,借著月光,安十六躬身說,“殿下,這一批人,的確是嶺南的商隊,做的是布匹生意,隻不過箱子裡麵裝的不都是布匹,而是借由布匹,私造兵器,布匹裡麵裹的都是兵器。”
雲遲麵色一沉,問,“有多少兵器?什麼樣的兵器?”
“弩箭。”安十六道。
“有二十車,一百多人護衛。”安十六接過話。
“女子身份是何人?”雲遲寒聲問。
南楚對於兵器把控很是嚴格,鐵礦都是國家的,不準私造兵器,如今二十車的弩箭,不是小數目,顯然,有人私造兵器,且拿布匹生意掩人耳目。
不過,蘇子折在北地養了二十萬私兵,如今有人私造兵器拉運,他也沒那麼憤怒。但因為是嶺南來的人,他不由得想起了嶺南王府。
早先,查出嶺南王府夥通南疆厲王府,以茶葉生意做私鹽,如今,這弩箭是不是嶺南王府私造的兵器?是嶺南王府自己要造反,還是跟著蘇子折造反?
“暫時還未查出來。”安十六小聲說,“除非,摸去那女子的房間,偷了她的腰牌,但身份象征的腰牌之物,出門在外,應該都貼身存放,屬下畢竟是有婚約的,不太適合,十七又死活不去,這就不好儘快查出了……”
安十七瞪了安十六一眼,哪怕是非常時期,這種摸女子貼身腰牌,闖入女子閨房之事,他也不乾。
雲遲蹙眉,這般查女子身份,的確非君子所為,但他是君子嗎?這女子敢私造兵器押送,他就敢讓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於是,他看向雲暗,吩咐,“雲暗,你去。”
雲暗無言地看著雲遲,好半晌,低聲應是,轉身去了。
安十六和安十七目瞪口呆,須臾,一起同情起雲暗來,太祖暗衛出來的首領,果然是千錘百煉地好用,非他們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