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爹顧鏞如今已經當了幾個月副廠長,所以他的辦公室裡配了一部能打國際長途的。
一番冗長的人工台轉接,顧驁終於打通了,電話先是老爹的秘書接的,顧驁問了之後,對方表示顧小姐在廠裡,連忙幫他喊人。
“姐,你打我在香江的電話乾嘛?我馬上就回來了,有什麼非得國際長途說麼。”
顧驁內心則是莫名覺得“這電話不是有毒吧”,前幾天蕭穗才打著國際長途求助,今天姐姐又來。姐姐跟楊信同學還沒發展到那一步,能有什麼破事兒這麼急?
幸好,顧敏開口後讓他鬆了口氣:“不是我的事兒,我也是覺得挺匪夷所思的,所以跟你通報一下——你還記得史育豬麼?當初你好像覺得他這人才能還行,想籠絡他為你做事的。”
顧驁稍微回憶了兩秒鐘,就答道:“當然記得,這人也算個人才,有腦子,有膽子,就是長得麵相太陰。他隻要放棄對你的非分之想,咱還是可以棄瑕取用的。”
周星星說過,一條內褲一張衛生紙都有它的用處,怎麼能不人儘其才物儘其用呢。
史育豬如果能為顧驁所用,隻要注意使用方法,絕對可以發揮效果,又不被反噬。
顧驁多了幾十年的先知閱曆,駕馭住還年輕的史育豬,不在話下。就算將來對方也成長了,顧驁相信他靠馬風這個cpo也能駕馭住。
顧驁隻要駕馭好馬風,馬風就能幫他駕馭住全中國所有人才。論忽悠凝聚團隊的能力,普天之下沒有出馬風之右者。
“他犯事兒了,可能會坐牢。他是在特區被抓的,就這幾天,要在深市公審呢,應該是投機倒把罪。我也是期末考試考完後,接到了有關部門發到數科院來的通報。本來我們還奇怪他怎麼申請了提前期末考試,然後請假去了外地呢。”
顧驁聞言也頗為吃驚:“投機倒把罪?如今隻是販貨的話,應該不算投機倒把罪吧,這都是國家允許了的,而且挺放得開啊。如果是自己逃稅走s,那就是定走s罪了,不會按投機倒把罪的起訴來通報學校的。”
顧敏歎了口氣:“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應該不是販貨那麼簡單,而是捏造了假消息擾亂市場、囤積哄抬物價什麼的,那就重得多了。你如果真感興趣,可以去深市打聽一下,現場聽審麼。反正你在香江,離得那麼近。”
顧驁聽了,也是頗為肅然。
按照這個月國家剛剛出台的《關於查處投機倒把案件的幾個問題的聯合通知》:
“投機倒把案件,主要由於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審查處理,但情節嚴重和重大投機倒把案件需要偵察的,交由公安機關辦理。”
如果是散播謠言製造市場恐慌,就屬於文件中說的情節嚴重,工商管不了,必須動用《刑法》。
因為在計劃經濟下,這是蓄意擾亂破壞國家的經濟秩序了,判個3年都算輕的。
“行,那我還有一天多時間,自己開車去深市看一看。具體消息回來再和你說吧。”顧驁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轉頭吩咐蕭穗:“穗子,你身體還沒養好,在酒店裡好好休息。我去一趟深市,明天中午絕對回來,不會耽誤搭包船王的專機的。”
蕭穗關切地問:“是什麼重要的事兒麼?”
“也不是很重要,一個認識的人,但絕對沒有交情,去看看。”顧驁拍拍蕭穗肩膀,以示安慰。
然後他就先給喬主任、麻局長等人打電話,打探消息。
僅僅幾分鐘,喬主任就幫他打聽到了:確實有個投機倒把和走s的集團案件,要在羅胡區公審呢。不過羅胡區的法院還沒蓋好呢,所以挪到了沙角開發區借了場地審。
這倒省了顧驁的事兒了。
兩個小時後,顧驁開著大奔,就出現在了關押史育豬的臨時看守所。
喬主任還不知道他的來意,不過為他打點了手續,讓他可以直接探監任何人。
“喬主任,知道這個史育豬的具體犯罪事實麼?”
喬主任知無不言:“說起來這個狗賊還跟顧少您立的功有關呢——去年年底,國家因為儀正化纖項目即將上馬、喬其紗、的確良這些化纖麵料很快能國產化,所以收緊了對這些化纖紡織品走s的徹查力度。
因為市麵上貨少了,價格也波動過幾次,甚至有人囤積炒作。後來國家為了穩定市場價格,宣傳國產化產品即將上市,想把那些走s者囤的麵料逼出來。
誰知這個史育豬仗著讀過幾年浙大數學係、有見識能算計,居然還敢逆勢而為,造謠分析說儀正化纖一年半載內絕對拿不到錢,國產化產品沒這麼快出來,很是擾亂了市場物價啊!
如今,中信信托為儀正化纖融的100億日元債不是到賬了麼,國家才名正言順狠手懲治這些造謠哄抬的家夥,他們也是罪有應得了!”
“我滴個乖乖,這家夥膽兒肥啊。去年暑假的時候見到他,一個月賺5萬塊還不滿足。如今是發展到倒賣不夠爽,直接上散布消息就地炒作這種硬手了?”顧驁內心暗暗感慨。
不過,嚴格來說這史育豬倒也有三分本事。如果沒有顧驁這個逆天之人,幫中信信托逆天改命、提前一年半拿到曰本人的信托債。
那麼這史育豬的分析還真就對了,不算“造謠”了。因為儀正化纖的“的確良國產化”進程,屆時確實不可能這麼快。
史育豬再有腦子,還是沒算到顧驁這個變數,所以成了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