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社長,貴公司雖然對遊戲機業務並無興趣,但你應該至少聽說過,任天堂公司今年下半年第一次打入了美國市場,並且取得了一定的出貨成績。
而他們的產品,就是一款遊戲電子表,game-watch。目前有兩個遊戲款式,不知道你玩過沒有。”
顧驁拋出了他說服盛田昭夫加入的第一個誘餌。
雖然,聽起來非常“慷他人之慨”。
國內的看官,哪怕是“任豚”,大多數都對game-watch不怎麼了解,主要是這個東西太古老了,同為便攜式遊戲機,後世影響力當然遠不如後來的game-boy掌機了。
一言以蔽之,那是一種用lcd液晶屏顯示的電子表遊戲機(也就是計算器和普通電子表用的那種屏),曆史上1980年4月就被任天堂開發出來了,銷量不錯。本時空因為蝴蝶效應,整個曰本的遊戲機產業略微滯後了一些,但既然任天堂已經發力,趕超不是問題,最後也在三季度末的時候弄出了game-watch。
這並不是顧驁有能力截胡的,他也不想截胡。一來是顧驁前世也不了解game-watch,二來正如前文所說,顧驁如今的技術積澱、質量管理,隻配做“街機”這種麵向“運營商”(遊戲廳老板)的生意,而不能貿然做直接麵向終端消費者的生意。
因為運營商和消費者,對質量事故的容忍度是截然不同的,在智聯管控成熟之前貿然接觸直接消費者,下場隻能是砸了自己的質量口碑和招牌。
正如曆史上的華為如果不是先坐網絡端設備、再做手機,那說不定華為一開始就死了。
而任天堂的game-watch用了lcd液晶屏的好處,是這玩意兒技術非常成熟,而且屏幕沒有自發光,所以省電——
畢竟60年代就有那種手摁式的計算器了,而用過計算器的人都知道,計算器一塊電池能用非常久,原因就是屏幕不需要發光,隻需要在顯示的時候“變黑”。同時隻要房間裡關了燈,計算器是看不見的,跟後世亞馬遜的kindle器一樣。
但采用了這種早期型不發光液晶後,一個重大的弊端,就是屏幕的顯示內容是固定的。比如大家都知道,計算器的屏幕其實隻有一個個“8”字型的七段式管子,你要顯示其它圖案是不可能的。
game-watch的設計,也注定了它隻能在出廠前隻預裝一款遊戲,然後所有遊戲內容的顯示,都隻有通過屏幕上某些區塊的“是否變黑”來實現。
這根後來的gameboy等像素屏相比,是個非常大的劣勢,注定了便攜式的像素屏出現後,電子表式的gamewatch立刻被淘汰了。
曆史上任天堂一直把gamewatch係列撐到了80年代末,但事實上,主流的gamewatch,在1984年俄羅斯方塊出現後就已經被淘汰了。
後半程的壽命,完全是靠“電子寵物”這種變種的玩法硬撐的,因為養電子寵物的玩家不會覺得單一屏幕顯示內容枯燥,反而會對“寵物”有代入感。要是一個電子表上顯示的寵物形象能忽貓忽狗忽兔,說不定玩家的情感歸屬反而會被破壞——這是用情緒反製科技、暫時延緩曆史車輪的另一個戰例了,不在顧驁今天討論範圍之內。
一言以蔽之,1981年1月,任天堂的game-watch已經在曰本市場熱銷了四五個月、打入美國市場也有兩個月,並且下血本開發出了幾十家願意幫任天堂推貨的經銷商和分銷商。
這個渠道資源,雖然遠遠不如索尼已經在美國賣了3年walkman所堆出來的,但也已經讓盛田昭夫有些垂涎。如果雙方能戰略聯盟、統籌渠道(尤其是在索尼主導下統籌渠道),盛田昭夫一定會非常樂意的。
……
“可是,顧桑,你有什麼籌碼,說服山內社長加入呢?還是加入一個以我們索尼為主導的渠道戰略聯盟?”
顧驁前麵說了那麼多慷他人之慨的漂亮話,最後終於歸結到了籌碼問題上。
對此,顧驁拋出了殺手鐧。
他拿過一份律師函和起訴書。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天鯤娛樂此前太低調了,隻賺錢,從來不維權,所以山內社長有些膨脹。
10月份,我公司的‘地球保衛者’和‘冒險島’這兩款劃時代的橫版清關射擊/動作遊戲街機上市後,在曰本市場大賣,至今累計銷量超過萬台。
而任天堂公司居然選擇了快速貼身山寨,裡麵很多設計細節,已經侵犯了我公司的專利,目前我有司法資源可以要挾對方。”
顧驁此前研發的那些新遊戲創意,比如“坦克大戰”,到“炸彈人”、“吃豆人”,任天堂以及其他曰本公司都沒有選擇直接貼身山寨,而是把顧驁的設計理念、玩法賣點、算法思想,統統剖析出來,另起爐灶。
畢竟曰本人還是比較尊重知識產權、做事一板一眼的。明知對方有專利和軟件著作權,肯定不願意直接踩坑授人以柄。
同時,法律對軟件和電子方麵的技術保護,僅限於你不能直接抄對方的代碼、抄對方的電路板。至於你用彆的結構、代碼實現近似的功能,是沒關係的。世界各國都不會保護“算法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