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三個章節,還要替換,結果複製錯了,非常抱歉,現在對了)
舒爾霍夫剛才總結的那些經驗之談,雖然在本時空看來,略微有些馬後炮。
但是在原本的曆史上,卻是一個非常值錢的教訓。
按照平行世界的推演,這個教訓,需要任天堂用一代產品的鮮血來換。
曆史上,因為83~84年的遊戲機市場交接中,任天堂並未和雅達利正麵交鋒過——任天堂是在看到了雅達利崩盤後,殺進一片衰退的空白市場,重新圈地的。
有點像明朝被流賊搞死之後,清兵直接入關撿便宜。(當然曆史上清兵在關外就跟明朝打了很多年,所以這個例子不太合適。任天堂應該相當於一個“完全沒跟明軍交過手,直接揀流賊爛攤子”的幸運狗。)
所以這樣的新老交替,讓全世界的遊戲機從業者,都對“第一方獨占大作”的威力重視程度不太夠。
都覺得“決定遊戲機行業勝負手的主因,就是遊戲機的硬件質量和性價比,至於獨占遊戲不是很重要,先把遊戲機的占有率提上去,自然會有軟件商巴結你、為你開發好遊戲”。
於是,曆史上的任天堂,在統治了全球遊戲機行業12年後,遭遇了滑鐵盧——也就是“最終幻想7”倒戈事件。
具體不再過多贅述,免得水。
那事兒三言以蔽之,就是sfc時代第一神作“最終幻想6”,在sfc即將淘汰、任/索雙方都要分彆向n64/ps迭代的關鍵節點上。因為任天堂不肯給遊戲開發商特殊優待、怕搞特殊後隊伍不好帶。而索尼因為是新入行,對神作開發商的要求予取予求,然後“最終幻想7”就改去ps獨占了。
最後,《最終幻想7》在ps平台上,累計賣出了1億份,比6代還翻了一倍。當時大多數玩家都還在猶豫“到底新一代機器買ps還是n64”,於是都被“獨占《最終幻想7》”這個大旗拉走,成了索尼的擁躉。(ff7發售前的1996年全年,n64暫時銷量本來還比ps高,但97年後形勢完全逆轉,n64最終全球總銷量隻有ps的四分之一。)
這事兒給全世界的遊戲機廠商都敲響了警鐘:遊戲機這種東西,是沒什麼用戶黏性和忠誠度可言的。
所以,平時你可以硬氣,可一旦趕上遊戲機係統要換代的關鍵之年,如果確定市麵上有什麼號召力卓絕滅世級彆的神遊,哪怕遊戲開發商開的條件再苛刻、甚至要騎到主機廠頭上、讓主機廠做孫子,你也得暫時答應他的條件。
不然,你的江山有可能瞬間崩潰。
“索一億台”的江山,說是《最終幻想7》為它打下來的,那是一點都不為過。不顧年份、一律看不起遊戲開發商地位、想始終保持“甲方”強勢的遊戲機商,注定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一個好的主機甲方,應該強硬四五年,然後跪添一兩年,如此周而複始。該硬的時候硬,該舔的時候舔,收放自如,周而複始。
如今天鯤和任天堂即將開始的競爭,也是一個樣子。彆看天鯤有先發優勢,但要不是《未來戰士》這樣出彩的第一方獨占大作上壓住對方,光靠硬件先發,還是有可能被對方爆款翻盤的。
任天堂的fc上,畢竟是可以拿出“超級馬裡奧”這樣的神作,來對抗顧驁的“冒險島2”,要是任天堂再搞出些膾炙人口的射擊遊戲,未必不能一戰。
……
舒爾霍夫的表述,當然不如顧驁內心總結的先知先覺具體。
所以,在舒爾霍夫說完之後,顧驁又提綱挈領了一下,強調了大夥兒以後一定不能自大。即使天鯤的遊戲機在這一代占住了市場,也要時刻對“代際更替風險”保持警覺,才能防止重蹈雅達利的覆轍。
這種居安思危的意識,和決絕的魄力,讓下屬們都感到歎為觀止。
“今天就到這兒,一會兒讓康納送你們去酒店,我還有點事情,剩下的明天聊。”顧驁端茶送客。
舒爾霍夫等人起身告辭。
一旁的威廉.克拉克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目送其他人出門,才開口:“沒有打擾您處理生意吧。其實,我今天隻是來表示一下感謝,沒想到……”
剛來的時候,克拉克對於顧驁還是有一些疑慮的,很擔心他每天都在琢磨些什麼。
不過,剛才在旁邊若即若離地旁聽了一會兒顧驁跟下屬的商業會議討論,克拉克就相信,顧驁這段時間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真心在布局遊戲機市場先機的爭奪。
因為顧驁和舒爾霍夫說出來的那些乾貨,都是實打實的有用,非常真知灼見,這是裝不出來的。
舒爾霍夫等人最後感受到的決心和魄力,以及對應的反應,也是發自肺腑的。
連威廉克拉克這種搞外交的老戲骨都看不出破綻來。
所以,顧驁這樣的好人,當然是隻想多幫個朋友多條路子,怎麼會算計人呢。
顧驁微微擺手製止對方繼續客氣,虛扶示意對方在沙發上坐下,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顧問先生客氣了,你會找上門,著實讓我有些意外。不過,這也是對基辛格導師學術水平的一種肯定。我很榮幸能為他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