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看著秋微通紅的眼眶,伸手把人扶了起來,滿臉的欣慰道:“你是一個好的,好好的伺候你家主子吧。”
說罷就扶著蘇沫兒的手,抬腳往外走去。
文竹被曲太醫的話給嚇得一個激靈,又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他趕緊的從主殿裡跑了出來。
他跟在他家貝勒爺身邊已經兩三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誰中毒了的事情。
而現在有人對著成妃娘娘下毒,而且還是讓一般的太醫看不出來的毒。
他越想越是心慌,一溜煙的跑到了胤佑的身邊。
胤佑看著文竹的樣子,對他使了個眼神,扶著他的手道:“回去再說。”
他從文竹那驚慌失措的臉上已經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他額娘絕對不是有孕了。
兩人很快到了偏殿,一進屋文竹就有些激動的對著胤佑道:“貝勒爺,還真的讓你給猜對了,成妃娘娘不是懷孕,她是中毒了。”
胤佑聽了,猛然間站起身來,拉著文竹的胳膊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說什麼?中毒?我額娘終日在景仁宮,一般都不出去,她怎麼會中毒?”
戴佳氏平時都不怎麼出門,就坐在屋裡給他做鞋子,一般吃的飯也是從小廚房裡麵做的,而小廚房裡現在的廚子是半個月前常嬤嬤走了之後才來的。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咯噔一聲,轉頭對著文竹道:“文竹,你去把曲太醫請過來。”
他的身子一向健碩,又怎麼可能受到一點驚嚇就會高熱,虛弱成這樣?
戴佳氏能中毒,那他呢?他現在走幾步路都覺得有點喘,是不是也中毒了呢?
薛太醫診斷出來他是受到驚嚇造成的。
要不是曲太醫過來診脈,戴佳氏的身子就會當成有了身孕來照顧。那他的身子呢?
是不是也是中毒,卻被當成驚嚇來處理的?
不是說薛太醫的醫術不好,隻是術業有專攻,曲太醫對這方麵比較擅長而已。
文竹也不傻,這會兒聽到胤佑的話。渾身一個機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頭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臉上有些蒼白,心中有些慌張。
他對著胤佑微微行禮,轉身就朝著外麵跑去。
曲太醫給戴佳氏把方子開了出來,讓秋微比著方子去抓藥,又從新開了一個安胎的方子遞到了她的手裡囑咐道:“分彆去抓,安胎的方子光明正大的去拿就行,另外一個解毒的方子,你找曲靖就行,他知道該怎麼做。”
秋微聞言,對著曲太醫福身行禮道:“多謝曲太醫。”
曲太醫聽了罷了罷手道:“都是本分之事而已。”
說完扛起藥箱就朝著外麵走去。
一出門就與文竹撞個滿懷。
文竹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了腳步。他抬頭看到曲太醫,眼眸瞬間變得通紅。
他一把拉著曲太醫的胳膊,有些凝噎的道:“曲太醫,你給我家貝勒爺看看去吧,他這會兒有些心慌,臉色也蒼白的厲害。”
文竹也不算是撒謊,這就是他家貝勒爺剛剛的症狀,他不知道是中毒引起的,還是單純的高熱引起的。
他心裡擔憂的厲害,又知道這會兒不能說,這成妃娘娘能中毒,這景仁宮裡的人,絕對是有了存有異心的人。
曲太醫一看文竹那焦急萬分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緊,扛起藥箱就跟著他往偏殿跑去。
他的年紀畢竟是大了,沒跑幾步就開始有些氣喘籲籲。他拉著文竹的胳膊,有些氣喘籲籲的問道:“貝勒爺,除了臉色蒼白和心慌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症狀?”
曲太醫在宮裡活了大半輩子,對這種肮臟之事最是了解,這景仁宮裡僅有的兩位主子,其中一位中毒,另外一位受到驚嚇而高熱。
到底是受到驚嚇而高熱,還是中毒而高熱?
誰也說不好。
貝勒爺萬一是中毒引起的脈象是驚嚇,這薛太醫看不出來也是正常。
畢竟這成妃的脈象要不是他見識多廣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要是貝勒爺真的是中毒,那這就是一場針對景仁宮的陰謀。那皇上和太皇太後知道之後,勢必會大發雷霆,肅清後宮。
到時候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想到這裡,曲太醫的背上驚出了自身的的冷汗,心臟也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
文竹放慢了腳步,緘默了一會兒才對著曲太醫說道:“我家主子一向身體健碩,從未因為生病而心虛氣短,尤其是現在他有些胸悶氣短,渾身無力,走路都有些雙腿發軟,就算是高熱也不應該是這種症狀?”
說到這裡,他催促著曲太醫道:“咱們快一點。彆讓我家主子太難受了。”
曲太醫聽了文竹的話,也顧不上再問其他的,按照文主說的這般,貝勒爺的身子可能真的有問題。
兩人腳下生風的走到了胤佑的寢宮,一進門胤佑正端坐在椅子上,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而沒有任何的血絲。
曲太醫快速的走到了心有點的身邊,放下藥箱,就開始給他診脈。
越是診斷越是心驚,手指都開始微微的發抖起來。
胤佑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曲太醫,我是不是和我額娘一樣,中毒了是嗎?”
曲太醫看著胤佑臉上那平靜的笑容,嚇得手上的動作一滑,診脈包就落在了地上。
他緘默了片刻之後才道:“回貝勒爺的話,貝勒爺卻是中毒了。”
說道這裡,他微微的一頓,才平靜了下來,沉聲道:“而且這毒十分罕見,會讓人以為是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