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見說不動兒子，隻好從丈夫身上下手，看著坐在一旁的男人，抱怨道，“沈自山！你倒是說句話啊！”
男人蹙眉，等著妻子高聲嗬斥，“你讓我說什麼？喆兒有這樣的誌氣乃是好事，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喆兒離開京都離開你這樣的娘也是好事，省的被你教壞了！”
此話一出，周圍寂靜無聲，向來不舍得對自己說一句重話的男人居然如此疾言厲色，沈夫人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父親！”沈喆有些奇怪，擔憂的看了眼母親。
沈夫人熱淚滾滾，指著沈自山破口大罵，“沈自山！你沒有良心，這些年來我操持府中上下，我這樣的娘，我這樣的娘怎麼了！喆兒是哪裡比彆人差！”
沈夫人說著便想要動手，虧得沈喆一直拽著，沈自山甩了甩褶皺的衣袍長袖，冷哼一聲，留下一句不可理喻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娘...您沒事吧...”沈喆有些無措的看著這一幕，從小到大，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父親，心中不由得猜測，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沈自山離開，沈夫人卻莫名的冷靜起來，擦了擦眼淚，繼續替他整理行裝，揚起笑臉，“喆兒，娘親無事，你此去江淮，定要好好保重，娘等著你回來！”
“孩兒不孝...”沈喆抿唇，穆然跪地行禮。
“快起來！”沈夫人立刻將其扶了起來，笑著開口，“不必牽掛家中，你且安心待在江淮。”
“嗯...”
深夜，沈喆看著坐在長廊下獨酌的父親，提步走了過去，“父親為何月下獨酌？”
“喆兒。”沈自山轉頭看到兒子，笑著開口，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沈家，所有不忠不孝的罪名他來承擔，隻要身邊之人都能夠平安無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爹，兒子走後，希望你能夠照顧好娘親。”沈喆忍不住出聲。
沈自山一愣，隨即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喆兒放心，爹剛才隻是有些著急，家中不用牽掛！”
“是孩兒不孝，不能承歡膝下。”沈喆替他斟滿一杯酒，抿唇開口。
“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喆兒能有此誌向，為父很是欣慰。”沈自山擺擺手。
“父親為何急於將兒子送出京都？”話已至此，沈喆定定的看著沈自山，“父親可是有事瞞著孩兒？”
沈自山微頓，隨即笑著開口，“胡思亂想什麼？爹怎麼會趕你離開，隻不過是你覺得你年齡尚小，出去曆練一番也是好事。”
他說的誠懇，沈喆仔細打量他的麵容，良久才點點頭，應道，“父親大人所言甚是，喆兒定不負所望！”
“好！”沈自山眼眶濕潤，帶著些許醉意，欣慰的看著兒子笑著說道。
第二日，沈府闔府上下送彆沈喆，沈夫人紅著眼眶被丫鬟攙扶著站在馬車旁，不舍得看向兒子。
“父親，母親，請回吧！”沈喆坐在馬車內，掀開車簾望著外麵說道。
“喆兒，山高路遠，定要照顧好自己！”沈夫人忍不住出聲囑咐。
“去吧。”沈大人亦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