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師批準,葛飛靈很快從操場走去衛生間。
她得把臉上和手背塗的防曬霜洗掉。
沒多久,她洗乾淨出來,毫無預兆地看見景浣居然站在外邊。
…陰魂不散了這是。
葛飛林頓了頓,說:“你怎麼在這兒?”
體育課沒這麼快解散自由活動。
景浣望著她,臉色正常:“我跟老師請假了。”
女生的臉頰本來就白,此時滴著些許水滴,仿若出水芙蓉。
“請假了你過來乾嘛?”葛飛靈有點莫名其妙,她不是很想麵對他,臉部的肌肉僵硬著。
然而對方並沒有覺得等在女生廁所外有什麼不妥,身上穿著深色的冬季校服,跟她講:“你剛剛不應該撒謊。”
“?”葛飛靈微微蹙眉,他不說還好,一說她又想起來,當時幾乎全班沉默,他也是其中的一員,又比那些拿她取笑的人好到哪裡去。
沉默就是助紂為虐。
“所以你覺得我就該順著他們的話,在老師麵前難堪?”
他不是這個意思。景浣垂著手,無奈又分外渴望。
看樣子她又要走了…
似乎每次跟她說話都會聊偏,有時候即使他把控話題,她也能找出一個不符合她心意的點。
景浣靜靜地沉思,葛飛靈自覺無趣,真要走時,他又開口挽留:“你誤解我的意思了。”
大概有一個月了吧,他自控能力強,家裡沒人發現他的不對。
隻是媽時不時問他,臉色怎麼有點差,是因為高三壓力太重嗎?
他一言不發。
臨近高考的關鍵時刻,他的成績沒有倒退,但也止步不前。在很多人眼裡,沒進步即是退步。
學業方麵他儘量上心。隻是念頭和**不由自主都指向了一個人。
“有誤解麼?你突然抓著我的手不放,故意讓一些人看見,然後她們不爽報複我,你躲在隊伍中看著我出醜不就是冷眼旁觀嗎?”
葛飛靈還記恨剛才的事。
對方終於無話可說了。
她也懶得受氣,有點懊悔,一開始就不該跟他講話,直接離開就是。
隔了幾秒,景浣向前邁了一步。
“你彆過來。”葛飛靈早有預見,馬上緊跟著後退。
手上被他抓疼的觸感還殘留著。
“我隻是想告訴你,解決辦法有很多,你不一定要選最不利於你的一條。”
景浣停了腳步,懇切地說。
“不要再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我沒興趣聽。”真的不想和他過多糾纏。
最後葛飛靈像是怕極了他,忍不住畫蛇添足:“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最好跟我保持距離,彆老是動手動腳。”
……
景浣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葛飛靈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差點忘了自己爽約在先,隻不過他沒說什麼,她直接當沒事發生。
“你說得對。”景浣淡笑,嘴角的弧度很淺。
他明明很清楚,她能把彆人的禮物當垃圾,也能把彆人的好意當惡意。
“……”
葛飛靈熟視無睹,終於當著他的麵離開。
當天中午。
她提早回到宿舍,翻出自己的防曬霜,湊近鼻尖聞了聞,氣味果然不對。
再看垃圾桶,也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
不知道是哪個女生把她的防曬霜擠掉,換成了無色無味的白色膏體。
她心腸壞,宿舍裡也有比她更壞的。
葛飛靈沒追究的心,扔掉被人換過的防曬霜,從此再也沒有把自己用的東西放在公共架子上。
十二月下旬,聖誕節如期而至。
年輕開明的英語老師說rrychristas,兩節課找了一節給他們看聖誕節科普的小短片,當是放鬆。
昊磷上課仍是一板一眼,說自己不過洋節。
儘管個彆老師不待見,也不影響學生們過節日的氛圍。
晚上,高三級都洋溢著相互送禮物的喜慶。
景浣收到的蘋果和聖誕卡是班上最多的。
晚修課間,幾個男生圍著他打趣:“要是聖誕節能送情書的話,估計你桌洞都要被塞滿了。”
與此形成鮮明明對比的葛飛靈,聖誕卡和蘋果數為零,也參與不進他們聊天的圈子。
不過她也不在意,專心做題。
課間吵吵鬨鬨,宣委在黑板上畫了一棵聖誕樹,彩燈點綴。
不一會兒,男生的話題兜兜轉轉又聊到葛飛靈身上。
“班花真的好孤零零,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放心,人家專業清高十八年。”
“這麼死心眼能換來什麼啊……”
景浣整理著桌麵,沒吭聲。
他一直將葛飛靈的處境看得清清楚楚,很了解班上同學對她的變化和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