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明麵禁止他們揣測。
男生們竊竊私語,偷偷觀察他的臉色,認為總算“苦儘甘來”。
謝天謝地,級第一終於開竅了。
“景浣,你今天不說我們?你是不是也認同她是渣女啊?”
“這就對了,乾嘛老是巴巴地幫班花說話。”
“沒錯,哎喲景浣你可算是看清她的真麵目了。”
“我們支持你維權!最好把她的惡行捅到老昊那兒去!”
“……”
卓新宇坐在一旁,埋頭寫著作業,安靜如雞。
景浣控製臉色恰如其分,隻是沉靜地聽著他們嘰喳。
他知道隻要自己包庇葛飛靈,堅持為她說話,她的處境就不會太難過,就像當初他和她同桌,班上漸漸不和她來往、隻有男生背後談及,也不會有人敢公然給她使絆子,尤其男生會給他麵子。
一旦他鬆了口,就算默認了男生們的冷暴力,她隻會比現在更糟。
這樣會不會就逼得她走投無路,到時候他再適當出現的話…
“景浣,你真的認同他們的說法麼?”
晚修的鈴聲打響,等人各自回到自己座位後,卓星宇推著眼鏡問道。
他其實有些不能理解。
“算是吧。”同桌回答得模棱兩可。
“……景浣,可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葛同學真是那樣的人嗎?”
景浣淡淡地“嗯”了一聲。
也沒揭穿對方昭然若揭的心思。
卓新宇摸不透他,也不好將人往壞處想。
景浣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可是喜歡的女生也不能隨意揣測啊……他仍是越想越為難。
而前陣子兩人的舉動,實在曖昧又理不清,卓星宇說不難受是假的。
隻是他也記得自己問過景浣原因的。
景浣那時的回複他沒忘,說他們是比較好的朋友,因為同桌所以看起來比較親近,實際上葛飛靈沒跟他在一起,又為了一些小事跟他鬨僵了。
卓新宇忍不住追問是什麼小事,景浣沒有說出來。
於是他直覺認為是很嚴重的問題,但又說不準,葛飛靈現在對每個人的態度大同小異。今天的體育課卓星宇也沉默著,隔著一排的腦袋看她鎮定自若,內心悵然所失。
“對了班長,我當初不應該反駁你的。”
學業確實重要,但是碰上很喜歡的人,隻有一次。
“??”卓星宇一臉懵逼,“我當初說了啥?”難不成他失憶了?
有時記憶力太好是一種遺憾,稍遜的會跟不上他。
景浣也沒有幫對方重溫與學習無關的記憶,笑笑然後帶過話題。
他在想什麼,他自己心如明鏡。
晚修放學,景浣拎著塞滿蘋果的書包上車。
關上車門,爸先提醒為他預熱一波:“你媽媽真是,我攔都攔不住。”
“她又做蛋糕了?”景浣不難猜中。
景振革歎了口氣,滿溢幸福的煩惱,說:“豈止啊。”
透過後視鏡看得一清二楚的景浣,忽然有些恍惚。
什麼時候,他才會有爸這樣的表情…?
回到家,燈火通明的彆墅到處張燈結彩,餐廳桌上正中央擺著一個裡外三層的生日蛋糕,滿滿當當的巧克力和櫻桃,上麵插著十七根花瓣蠟燭,搖曳著溫暖的燭光,客廳的角落還有小棵的聖誕樹,紅綠相間。
…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宛如宴會的隆重。
景浣看向旁邊脫下大衣的男人,總算體會到他的心情。
“寶貝,來來來,快瞅瞅媽媽親手做的豪華版蛋糕。”江婉姝算準時間,摘下防燙手套,從廚房出來。
“媽,這太誇張了,往年都沒有這麼隆重。”景浣輕聲抗議,但語氣沒有責怪。
家裡不怎麼重視各種節日的,但他的生日永遠是父母最上心的日子,每次總是投入許多精力和財力,隻為他能高興過好。
儘管自他懂事以來,強調著:“我的生日和聖誕節同一天,大家過聖誕就相當於慶祝我生日啦,不用太隆重。”
但可能越是不缺什麼,父母就越是看得重,生怕他過得彆人差。
“祝你~生日~快樂~_”
爸媽已經開始唱生日歌了,英文和中文都來了一遍。
“寶貝,來吹蠟燭許生日願望,可以小聲告訴媽媽聽,沒準就能實現了。”江婉姝一掃之前的惆悵,高興地為兒子慶祝生日。
景浣微怔,望著麵前的蛋糕和燭光,臉上的笑意忽然出現一絲裂痕,
他壓下苦笑的衝動,回:“媽,你知道的,我每年的生日願望沒什麼區彆,都是希望你們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爸媽果然露出滿意的笑容,俯身過來在他額頭親了親。
“我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每天都能開開心心,學業順利。”
景浣回應同樣的笑,閉上眼。
十七歲的生日,他還有一個願望。
心中默念了一遍,然後睜開眼吹滅蠟燭。
江婉姝看著多年精心培育大的兒子,自豪感油然而生:“寶貝啊,不知道以後誰這麼有福氣能嫁給你。”
“我倒是不想讓小景這麼快娶人,他才多大啊,三十歲也不晚。”景振革隨後說。
景浣默不作聲地開始切蛋糕,垂下眸借著燈光掩蓋自己的情緒,不時應一聲。
他認同爸的想法,正如少不入蜀,他應該再晚些遇到她的,這樣就不會每分每秒都在計較他們曾經相處的時光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