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飛靈因同桌觀察細致的一番話困擾了半天,她心裡慌的是,自己最後真的會不知不覺愛上他。
或者說,她現在已經一步步淪陷了。
他肯定一早就看出來了,他比她更早就了解透析她的感情,所以才那麼自信堅定,而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是她。
葛飛靈意識到這個事實後,理智有一絲崩潰的跡象。
她從一開始就肯定自己不愛的信念仿佛一個笑話。
他是不是也在看她的笑話?就等著她終有一天落入他的網中。
“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趁毛巧貞去衛生間的間隙,眼下無人乾擾,景浣附耳低聲問她。
台前典禮副校長的聲音響著,台後的光線微暗,靜謐得回蕩報告廳的掌聲。
景浣捏著稿子,一邊腦內溫習一邊忍不住逗她:
“你今天真的好呆,要是在家裡也這樣的話……”
“要不我們還是分吧。”葛飛靈彆過頭,冷靜清晰地說出這句話。
他的笑停了兩秒,緩緩收回去。
一次又一次。
她要挑戰多少次自己的耐性。
景浣鎮定地問:“為什麼?”
“我不喜歡你了,其實你也能感覺得到吧,我沒有那麼喜歡你。”
葛飛靈平靜地娓娓道來。
她每回說的話都是真話,隻不過真心程度不同。
隻是她低估了景浣的忍受程度。
半響,他反問:“這重要嗎?”
他的表情管理再好,跟他呆了這麼久的葛飛靈也能根據音調語氣,漸漸分辨出他隱藏極深的某些情緒。
譬如現在,她越是冷靜提分手,他其實越沒有表麵的鎮定。
前麵她提了三四次,可能由於情感外露和賭氣的因素,他並未當回事兒。
葛飛靈算是知道他拿捏她的一個重要依據了。
他真仗著她喜歡他。
“重要啊,我不喜歡你。”葛飛靈戳中他弱點了,她反複強調這五個字。
景浣一言不發,他脖子的青筋微顯,似在忍耐什麼。
葛飛靈潛意識裡的恐懼總算克服下來,她不會再怕他了。
她轉身想走,就當他默認分了。
景浣馬上又緊緊按牢她,摁著她的肩膀和腰,不讓她離開半步。
“你說一聲對不起,我原諒你剛才的胡話。”他說。
他的力道沒有想象中緊,也很克製。
葛飛靈察覺到這點後,有恃無恐,毫不留情地說:“好啊,分手吧。”
她的態度囂張又滿不在乎,她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景浣腦海裡浮現的全是這一個月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雖然有時候她會表現出些許抗拒,可是她也會為了他遷嘗試做一些新改變,遷就他的口味,吃下某塊甜膩的蛋糕。
他還記得,她蹙著眉問你怎麼吃不膩甜品,他笑著說怎麼會膩,隻要對象是你。
她微怔發愣的瞬間,下意識握上了他的掌心。
……
葛飛靈感覺被他這麼一直抓著也不是辦法。
他硬是不吭聲,不講一句話,半垂著眸,隱忍地扣著她的手不放,限製住她的人身自由。
幾秒後,葛飛靈才驚覺事情發展的嚴重性。
她被他越發壓抑又恐怖的力道給嚇到了。
葛飛靈最後又走了老路,嘗試不卑不亢地求饒:“你能不能先放開……”
“疼嗎?疼就不要說分手這種會讓我瘋的話了。”
景浣抬起眼瞼,一瞬不瞬地直視她,平靜地說出這種讓人膽戰心驚的話。
葛飛靈:“……”
他越來越變態了,原以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能加快厭倦感,然而……
並沒有如她所願,反而適得其反了。
葛飛靈暗暗掙紮了一番,但是雙手被他抓得死緊,無法動彈一分。
毛巧貞就快回來了,也快到他們準備上台了。
“……我們今晚再聊好不好?現在就快到我們上台了……”
景浣一動不動:“你現在提的分手,現在解決。”
……他故意的,又是故意拿捏她最怕的問題,然後轉而威脅她。
如果時間不急,或者說沒有毛巧貞這個人,葛飛靈都不會擔心。
但偏偏兩者都集中到一塊了。
要麼和他一起被毛巧貞看見傳到班上,要麼被前台的人看見他們纏成這個曖昧的姿勢一起……
光是想想就能讓她窒息。
葛飛靈:“……你到底想乾嘛?我們之前那段時間也算仁至義儘了。”
“你就是這麼看我們的感情的嗎?”景浣挾持著她,居然露出他才是受害者的表情。
“好,我們先不分手,先做好當前的事再來聊這個話題行不行?”
景浣盯著她,說:“你敢在現在這個時候提分手,就該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聽這話意思難道他準備拉她“同歸於儘”嗎??
不管他瘋沒瘋,反正葛飛靈真的快要被他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