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阻止不及, 在邊贏的眼神中,定格成了一座做“噓”的雕像。
在邊贏探究的眼神中,哈巴不太伶俐的腦瓜子破天荒聰明一回, 想到個有理有據的說法:“你是周末,工時費高點也正常。”
他還來不及佩服自己的足智多謀呢,對方女生就一舉揭穿了他:“我周末也來啊, 也是18一小時。”
哈巴:“……”
“那也許是因為……因為……”哈巴動用全部的腦細胞,試圖再找個理由出來。
邊贏直截了當地問對方女生:“你賣出零食飲料, 有提成嗎?”
“提成?”對方女生驚呆了,“怎麼可能有啊,難道你有?”
果然如此, 其實剩下的也沒有必要問了,不過邊贏還是秉持著嚴謹的態度,問了一嘴:“那全勤呢?”
“兼職, 老板還給你全勤?”那女生儼然已經懷疑世界, “不是,你乾的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樣的活啊?”
要是說是,這女生怕是沒法安心在這乾下去了。
“不全是。”邊贏笑一下,隨口抓了兩個故弄玄虛的專業名詞,“我還負責檢查顯卡驅動、cpu運行什麼的。”
女生大多對電腦不太懂, 果然,這女生也被騙過去了,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呢。”
從網咖出來, 邊贏問哈巴:“你乾的?”
哈巴特彆積極地點頭。
邊贏篤定:“不是你。”
哈巴苦兮兮地皺起一張臉, 還想反駁,但知道自己已經露餡,說了也白搭。
“是誰啊?”邊贏刨根問底。
他對具體的兼職工資沒有概念, 但能通過各種找工作的app進行對比,一般這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時薪都在18-25塊,30略高,但也說不上誇張,所以他當時並沒有懷疑。
對方知道他不願意接受施舍,所以很小心地在幫他,微微抬高時薪,賣飲料零食給提成,甚至還有全勤獎,工作的時間也從最初說好的12個小時增加到15小時,網咖老板順理成章包下他當天的三餐。
哈巴支支吾吾不肯說對方是誰。
邊贏猜到或許是周影顏正誠和邱洪,他剛找工作那會他和邱洪還是朋友,但轉念一想,如果是這幾個人,哈巴不至於這般難以啟齒。
他腦海中冒出個大膽的猜測來:“雲邊?”
這一係列操作符合雲邊的性子,心思縝密,但又不願意透露真實姓名。
哈巴愣了一下,搖頭。
哈巴這人沒什麼心眼,真話假話全寫在臉上,邊贏一眼就能分辨。
不是雲邊,是他自作多情了。
邊贏自嘲地笑笑,把那點荒唐的期盼壓回去,問道:“到底是誰,這麼難說出口。”
哈巴在邊贏麵前向來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事已至此,他扛不下去了,但是事先索要一個保證:“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說吧,磨磨唧唧。”邊贏答應。
哈巴聲音小到快聽不見了:“是……是雲邊的媽媽。”
*
第二天是個陰雨綿綿的天氣,前幾日春天的暖意無處尋覓,仿佛一夕之間回到冬天。
雲邊打著哈欠從車裡下來,一手打傘,一手捂緊了漏風的校服領口。
雨被風吹得斜稍過來,她把傘麵往風吹來的方向傾斜些許,加快了腳步。
這會距離早自修開始時間不到五分鐘,是學生到校的高峰期,通往教學樓的主乾道一片熙熙攘攘,不同顏色的校服混在一起,皆是腳步匆匆。
高三的早自修提前半小時開始,所以路上幾乎看不到高三的人。
僅有的那麼一個,格外吸引眼球。
雲邊的視線隨意瞟過去那麼一眼,霎時就凝固了。
那人上身穿著高三的校服,但下身卻是高二的校褲。
戴盼夏的背影。
校服很寬大,一看就是屬於男生的。
除非碰上身體不舒服之類的特殊情況,不然女生好好的自己的校服不穿偏穿男生的衣服是一件極為曖昧的事情,等於公開所屬權。
大早上的,特殊情況顯然不成立。
雲邊腦子裡有跟弦崩斷,她不受控製地加快腳步追趕上去。
兩人的距離足夠近的時候,雲邊看到戴盼夏那件校服背後長長一條幾乎橫貫整個背脊的水筆線。
邊贏的其中一件校服上有完全一樣的痕跡。
她的腳步猛然一滯。
奇怪的舉動引來一旁幾個學生注意,隻看她慘白了一張臉,五指緊緊攥著自己的領口,單薄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