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雲邊和家人開啟旅行。
雲邊在外麵玩得挺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朝夕和雲笑白待在一起,她很難抽出時間跟邊贏聯絡,電話和視頻是彆想了,就連打字聊天也得小心謹慎。
一家人足足在外麵玩了大半個月,新馬泰去了個遍。
八月中旬回到錦城,生活恢複正常,雲笑白的心情煥然一新,格外有衝勁:“出了一大筆血,今天開始要努力賺錢。”
雲邊很想叫媽媽不要再那麼辛苦,畢竟邊叔叔給她的錢足以支撐她們衣食無憂、經濟自由,但媽媽肯定不願意拿邊叔叔的錢。
可她也不敢自私存著那麼大一筆錢瞞媽媽一輩子。
猶豫來猶豫去,開學了。
雲笑白、外公外婆還有舅舅陪著她一起去報道,幫她整理好寢室內務,又一起在學校裡麵及周邊逛了逛。
雲邊不怕遇上邊贏,因為她提前和邊贏說好了,他上午她下午,他上午把事情都辦妥,下午待在寢室彆出來。
省得他衝撞了嶽母大人。
邊贏懂,他現在是定時炸&.彈,絕對不能在雲笑白麵前暴露。
雲邊盼著自由,但等到媽媽真的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陌生城市了,心裡還是騰起諸多不舍,她跟個小孩一樣抱著雲笑白的胳膊不肯撒手。
雲笑白啼笑皆非,這種時候安撫的方式也隻剩下錢,於是又給她轉了三千塊生活費:“想吃什麼買什麼就買,不用省著。”
“媽媽。”說到錢,雲邊猶豫著開了口,“其實我……”
“邊叔叔給你錢了是不是?”雲笑白說起這個刻骨銘心的人,用了雲淡風輕的口吻。
“嗯。”雲邊惴惴不安,“而且是很多很多錢。”
雲笑白的反應出乎雲邊的意料,她沒有問多少錢,也沒有說讓雲邊還回去,完全是早已之情的模樣:“給你就拿著吧,學會理財,彆亂花。”
居然沒生氣?雲邊詫異。
雲笑白知道她在想什麼,摸了摸她的腦袋,歎了口氣,最終沒有再就此事發表任何意見,隻說:“我們回去了,你在這乖乖的。”
她從前一直以為雲邊是個乖巧的孩子,但這兩年,她越來越發現其實雲邊很有自己的想法,並不弱外表看起來那般柔弱。
依依惜彆家人,雲邊聯係了邊贏。
邊贏叫雲邊發定位給他,他過來找她。
雲邊照辦,然後在路邊隨意找了張椅子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雖然已經有一個暑假的聯絡作為緩衝,但是她還是很緊張,緊張得快要不能呼吸,設想著第一句話要說什麼,一見麵該矜持些還是熱情些。
等到邊贏真的站在她麵前,明明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視頻裡電話裡看過無數遍,但是大半年的分彆,依然不可避免地橫了生分。
雲邊彆說抱他了,她就連睜眼看他都不自在,隔著電話和網絡的肆無忌憚消失無影蹤,她攏攏頰邊碎發,站起來,客套地招呼他:“來了?”
邊贏不著急跟她說話,他忙著打量這張太久沒近距離瞧過的麵龐,瞧著很仔細,用目光一點點臨摹她的五官。
直白的眼神看得雲邊更不好意思。
她手腳蜷縮,快要不能呼吸,找話題跟他聊天:“那個,你吃飯了嗎?”
邊贏的視線從她的嘴唇上移,攥住她的眼神與她對視,他笑一下:“這個問題,你剛才電話裡問過我了。”
雲邊:囧。
好像確實是問過了。
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他是怎麼回答她的。
把天給聊死,這下她更緊張。
她垂下眼眸,攏著頭發,胡亂點頭:“噢噢。”
邊贏說:“那走吧。”
雲邊抬頭,下意識問道:“我們去哪?”
邊贏蹙眉,匪夷所思道:“吃飯啊。”
電話裡都跟她說了他沒吃飯。
雲邊更窘,她默認他已經吃過飯了,沒想到居然還沒有。
“哦,好。”她邁開腳步,又去攏頰邊頭發,不知道第幾次了,明明臉頰旁邊光溜溜的一根碎發也沒有,但她太尷尬了,小動作不斷。
邊贏看著她連手臂擺動姿勢都透著一股彆扭的背影,不禁歎氣。
他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邊。
手掌的溫度印在雲邊皮膚上,一路燙到心底。
站在她麵前的是真的邊贏,有溫度,會呼吸,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熬過了分彆,從今天開始可以天天待在一起,而且可以比從前更親密。
這種認知讓雲邊產生了強烈的不真實感,她沒法確認自己身處究竟夢境還是現實。
邊贏手掌覆蓋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下來。
熟悉卻又陌生的觸感,雲邊的腦袋裡仿佛有千萬朵煙花炸開,失去思考的能力。
人來人往的公共場合,他吻得並不深入,在她嘴唇上淺嘗輒止。
饒是如此,也引起不少路人好奇的探究。
邊贏熟視無睹,感覺著懷中她的身軀一瞬間像張弓繃得僵硬無比,然後在他溫柔的安撫中一點點軟化,他才稍稍退開,隻剩額頭和她抵在一起:“這樣呢,記起我是男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