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司機答應,邊贏還是跟司機說先回家。
雲邊:“先去學校,我跟室友約了一起吃中飯。”
邊贏才沒空管她什麼室友不室友:“先回家。”
出租車司機:“……”
他友情建議:“要不你們分兩輛車吧。”
雲邊:“……”
最後在邊贏的堅持下,他們先回了家。
一下車,雲邊憋了一路的火氣等下車終於爆發了:“先去報道啊,趕來趕去麻煩死了。”
邊贏根本沒得商量,帶她往小區裡麵走:“報道截止到傍晚,你急什麼?”
“那你急什麼?”雲邊反問,“你的show time還截止到明天早上呢。”
邊贏不知道是說不過她了還是怎麼的,終於老實了,沒再跟她頂嘴,但是雲邊的火氣一時半會消不下去,就想給他添堵:“先跟你說哦,我大姨媽。”
邊贏看她一眼:“你大姨媽來兩個禮拜?”
“我想來就來,你管不著。”雲邊微笑。
“我真服了你了。”邊贏深感迷惑,“你為什麼到現在了還以為大姨媽能阻止我什麼,是我花樣玩得不夠多?”
雲邊:“……”夠了大哥,夠多了。
這天去學校已經日薄西山,他們差不多是班裡最遲報道的兩個人。
雲邊跟室友三個的午飯之約也隻能順延至晚上。
不過聚餐地點從學校周邊的小餐館換成了商場的高檔餐廳,邊贏請客。
幾個女孩子一個寒假沒見,嘰嘰喳喳格外熱鬨,手挽手一排四個。
她們寢室關係相當和諧,沒有出現一個寢室六個群或者幾個人排擠某個人的勾心吊腳,偶爾小打小鬨也很快能夠翻篇,過年那會馮含蕾被男友渣,三個室友聯起手來手撕渣男,揭露渣男軟飯硬吃、虛榮裝逼最後還劈腿前任的種種惡劣行徑,在論壇上轟動一時。
現在尤不解氣,把渣男祖宗十八代輪一遍,還打算給人送錦旗和大字報。
邊贏一個人背著雲邊的包跟在背後,默默當背景板。
他的決定怎麼會有錯,就得先回家。
她把他喂飽了,他才有耐性陪她們幾個消磨時間。
整個聚餐的主題都圍繞著馮含蕾和她那個渣前任展開,這種話題邊贏插不上話,隻負責吃、買單,還有給雲邊夾菜,除此之外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為四個女生在餐桌上達成共識——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邊贏:“……”
這四個女的,情感最豐富的也就談過一場戀愛,搞得跟閱儘千帆似的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回到家裡,他斤斤計較上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對你不夠好?”
“不太好。”雲邊說得頭頭是道,“就拿最近的來說吧,你為了一己之私,不聽我的話,非要先回家,然後再去學校再回家。”
“這樣啊。”邊贏麵無表情點點頭,上前一步在她的驚呼中把她扛到肩頭,“我又有一點一己之私需要你配合一下了。”
雲邊:“……”
她的腦袋在他背上倒掛,血液衝向頭頂,四肢一陣撲騰卻無濟於事,隻能無能狂怒地罵道:“邊贏你就等著精儘人亡吧。”
當然最後陣亡的是她。
邊贏就跟想把過去一個月的缺失全補上似的沒完沒了,兩個人一直廝混到夜深,雲邊哭累了也叫累了,由他抱著去浴室洗了澡又給她穿上睡衣。
邊贏向來奉行床上死命折騰、事後溫柔彌補的判若兩人政策,穿好衣服還給她擦麵霜,雖然分不清她瓶瓶罐罐的護膚品,拿的是身體乳。
雲邊憑嗅覺辨彆出身體乳的味道,但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更彆說計較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反正不是卸妝水就好。
能擦在身上的東西,大概應該也能擦在臉上吧。
熄了床頭燈,房間陷入黑暗,邊贏給雲邊掖好被角然後抱住她:“你最近有空去把美國簽證辦了吧。”
去美國玩的提議雲邊確實挺心動,但又隱隱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
沒等她想明白,睡意的沼澤拽著她下沉,她失去意識。
第二天有早課,雲邊晚上沒休息好,早上起床異常煩躁,一切拜邊某人所賜。
邊某人還算自覺,伺候她換衣服。
饒是如此也無法消除雲邊的怒氣:“我今天就回寢室住。”
她之前說過等天熱了再搬過來跟他一起住,這會驚蟄剛過,倒起了春寒,她多不樂意早起啊,但看在邊贏素了一個月的份上決定舍命陪君子,在這住幾天。
誰知道他不懂珍惜,不知節製,昨晚種種禽獸行為突破人類道德底線。
狠話放了,但傍晚下了課還是被邊贏誘拐回家,用以滿足他的一己之私。
這麼陪著住了差不多一個星期,雲邊才搬回寢室。
晚上寢室夜聊,聊起旅遊,然後雲邊順勢說起自己暑假要去美國找邊贏玩的事。
“你們都要見家長了啊。”武洛感歎,“大家都是同齡人,為何你的進度如此空前超絕。”
雲邊終於明白關於去美國找他的怪異感從何而來。
她過去找他,充其量不過是異地戀的情侶忍受不了分隔兩地的寂寞見個麵,但對他外祖家而言,這不就是外孫媳婦千裡迢迢專門上門見家長嗎?
她雖然不懂嫁娶相關的人情世故,但也隱約能察覺到在她家人不同意、甚至還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私自跑到男方家裡去見家長是很不妥當的行為。
她第二天就把事情跟邊贏提了。
邊贏同樣不懂這些,他隻知道自己的外公外婆很好相處,一定會喜歡雲邊,不過聽雲邊這麼一說,他覺得她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還是先不去了吧。”雲邊說。
沒過兩天,邊贏想到了新法子:“如果我們把顏正誠哈巴,葉香周宜楠他們都叫上呢?”
一群朋友一起去旅行,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上回的B城之旅因為雲邊膝蓋的意外節外生枝,正好這次彌補下。
邊贏不費吹灰之力搞定了顏正誠兩口子和哈巴。
顏正誠兩口子本來打算暑假去尼泊爾玩,聽邊贏一說,倆人爽快地改了目的地,顏正誠隻有一個要求:“你們上回那個神秘姿勢,不要再用了。”
他不想又被攪黃旅行。
邊贏:“……”
說八百遍真的是雲邊不小心在浴室滑了一跤,可人死活不信,那他也沒辦法。
懶得解釋了。
*
大一下學期步入正軌,課程比上學期更加忙碌。
邊贏在兼顧學業的同時,一直致力於想方設法搞投資找商機,他沒有太多的社會經驗,也沒讓家裡知道幫忙介紹人脈,自己難免磕磕碰碰,不過所幸見識寬、血條厚,加上腦子靈、眼光準,沒經曆太久的摸索期,很快就實現了經濟自由,買車買房仍需努力,但維持日常開銷已經綽綽有餘。
雲邊雖然能夠理解他經過被趕出家門一事安全感不足,但還是覺得他實在沒必要這麼拚命,她光是對付學業都覺得很吃力,根本沒法想象他是如何平衡時間精力。
“你緩一緩。”她摸摸他瘦削的臉頰,勸道,“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等學業空下來些,再考慮賺更多的錢。”
邊贏從善如流地答應:“知道了。”
雲邊一聽就知道邊贏隻是在敷衍她,她不解:“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
邊贏不說話,隻是苦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還能為什麼,因為他沒過丈母娘那關。
從前他再怎麼不懂事,雲笑白都可以不跟他計較,包容他體諒他。
可那是因為雲笑白把他當兒子,再諢她也隻能認了。
如果要雲笑白用看女婿的標準看他,那他從前所作所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型作死現場。
他的每一次出言不遜,每一次冷眼相待,他的惡劣,他的驕縱,他所有曾對她們母女倆展示過的惡意,和肆無忌憚暴露過的缺點,都將被一一清算計數。
再加上他是邊聞的兒子,雲笑白能給他個正分都算她寬宏大量了。
時間沒法倒轉,再後悔也沒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追回分數。
講文明懂禮貌,對雲邊好,這些自不必多說,每一個丈母娘對女婿的要求。
換了彆人,再加點家境尚可長相乾淨的小buff也就差不多到及格線了,可他的基礎分太低了。
讓雲笑白點頭,他要做的努力還有很多很多。
比如他必須證明自己不是躲在家族的庇護下坐吃山空的無能之輩,他要讓雲笑白認可他的能力,看到他能夠給雲邊未來的責任和擔當。
作者有話要說: 得罪誰不好,得罪嶽母大人。
惆悵點煙